“魔鬼鎖鍊”再次化作黑色怪影,鑽入新鮮出爐的屍體享受美食。
而這期間,安德森除了一手始終抓着她的肩膀以防被虛界同化,另外那隻手悄然撥動着什麼。
“被那本書搶走了,那可是陪我跨越迷霧海的最後一條發帶。”
見她回頭,金發獵人手裡捏着她一截發尾擺弄,表情透着股委屈。
“跨越迷霧海那是用了多久了……等下我可能需要洗個頭……”
為了避免“催眠懷表”立即開啟強制真心話時間,讓她在狡猾的獵人面前陷入被動,阿芙拉即使戰鬥結束也依然時不時給自己刷個“安撫”,而這必定會讓她過後遭到的真心話時間被延長,超過一般的三小時上限。
安德森絲毫沒有受到打擊,仍然一臉驕傲:“你同意讓我試試編頭發的時候可不是這個反應!嘿嘿,我的手藝還不錯吧。”
“你技能樹點的真怪……”
“安德森的發帶”成了“盜賊的極意”這一次負面效果讓她丢失的東西。和上次丢了定位能力四天整相比,這種輕微的丢失似乎代表了神奇物品本身對獵人的濃濃惡意。
“對待剛剛還并肩作戰的同伴就這麼冷淡嗎?”安德森抱怨了一句,擡手戳了下環繞在兩人身邊一支支點燃的蠟燭。
阿芙拉随口反問:“呵,現在又嫌我冷淡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安德森笑嘻嘻地湊過來假裝求饒,他繼續用開玩笑一般的口吻說道:“我見過别的‘燃燭人’,沒人能在虛界停留這麼久,還一邊維持蠟燭,一邊使用神奇物品。”
“你在幫我找滅口的理由嗎?”
安德森聳聳肩,動作緩慢地把另一隻手抽出來,五指攤開放在一眼能觀察到的地方:“不,隻是善意提醒——我很願意保守秘密。”
阿芙拉不為所動:“那麼代價呢?”
“果然,你很清楚自己的特殊,也不擔心被幻影聖徒會發現……”
陰謀家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燦爛微笑,似乎從這句話裡就得到了滿意的結論。
阿芙拉微微皺眉。
“我本以為,特蕾西出現的時候你故意和我一起動手,是想借勢誤導魔女教派,讓她們以為你幹擾晉升儀式是出于聖徒的授意……現在反而不那麼确定了。”
“我隻是走一步看一步,讓自己多一些選項,又不必為任何組織賣命。大小姐,看來你的後台比我設想得還要硬,我懇求你幫我擺脫這個麻煩。”
“……你能為我帶來什麼?”
“這要看你需要什麼,除了可以聊天之外,在很多方面我都很好用。”
阿芙拉心裡立刻冒出一個念頭:“我需要你念誦一個隐秘的尊名幫我做個實驗。”
“要不,你還是殺了我,去拿我的特性換錢算了。”安德森表情苦澀,方才的自信笃定一掃而空。
“晚了。”
阿芙拉下筆飛快,将幻影聖徒會通訊錄翻到對應十三騎士那一頁,戳了戳“期望”這個名字。
她寫道:“期望老大,魔女教派半神要殺我!”
黯黃羊皮紙上沉寂片刻,墨迹漸漸淡去消散。
下一行旋即浮現了“期望”回複:“知道了。”
目睹這段對話的安德森神色更加複雜:“你不會是聖徒首領的親女兒吧?”
“我在上面設置了一個用于聯絡的儀式魔法,點燃這支蠟燭就能聯系到我。”
阿芙拉拿出了昨天确定指向自己的尊名後制作的簡化儀式蠟燭,黑色的細長蠟燭表面雕刻着被從中間斬斷的扭曲山茶圖案。
反打蠟燭電話不需要動嘴皮子念尊名……她也不算騙人。安德森·胡德太過捉摸不定,不用這種方式添一層保險,她真的會考慮不放對方離開虛界。
至于請“期望”處理魔女教派的敵視——“期望”本來就是面具人首領給她找的家庭教師兼看守,不用白不用。
何況這并不等于請幻影聖徒會幫安德森的忙,而是把受到威脅的對象變成自己。安德森在失敗的晉升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已經不再重要,他接下來的任務隻有兩個,活着,以及償還人情。
“你想到要我幫你做什麼了?”安德森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黑蠟燭,單手塞進綁在腰帶上的布包裡。
“幫我打架,幫我搜集信息,範圍包括影皇帝、羅塞爾、亞特蘭蒂斯、失落大陸、神棄之地。無論是寶藏、遺迹、記錄、或者道聽途說的傳聞,我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