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真實造物主？

他立刻想到碼頭區的戰鬥中自己昏迷錯過的那一幕場景，根據隊長的描述，那是一個虛幻卻巨大、倒釘在十字架上的赤身男子，他渾身鮮血，面容難以看清，仿佛一片血光隐藏在陰影背後。

無論倒吊，還是陰影，不都有邪異的味道嗎？

于是，他輕笑一聲道：

“我更願意稱呼祂為，堕落造物主。”

這句評價在兩位成員間激起了不小的反應，克萊恩立刻看出了兩人的震驚與感歎，以及不敢再追問細節的謹慎。緊接着，“正義”奧黛麗半是感歎半是好奇地開口道：

“聽起來很可怕，唔，‘倒吊人’先生，‘皇帝’女士，你們能詳細講一講各個神秘組織，各個隐秘教派的事情嗎？我在日常生活裡很難接觸到這些，隻能通過你們來了解，我會支付報酬的，不知道你們想要什麼？”

阿爾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地望向這次聚會上一直沒有開口的皇帝。

貴族出身、看起來經濟狀況頗為不錯的正義的确能提供他需要的金錢報酬，但上一次塔羅會中，皇帝分享了不少他不曾掌握的神秘學知識，将這次交易讓給皇帝也極有可能讓他得到一些過去不了解的隐秘組織情報，未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加以利用。

果然，見他不出聲，皇帝很快回答道：“正義小姐，這些隐秘組織流傳在外的情報并不多，我和倒吊人先生掌握的信息在很大程度上會有所重複，這不值得你為此支付兩次報酬。”

奧黛麗贊同地點點頭。做為觀衆，她看出皇帝女士對于這場交易如何進行已經有所想法，而她隻準備掏錢，沒有必要限定兩人用什麼形式滿足自己的要求：“很抱歉，我不了解這方面的細節，那麼你認為該怎樣的交易形式更合理呢？”

“倒吊人先生，”阿芙拉笑了笑，“請你與正義小姐完成交易，而我可以在你講述完後視情況進行補充，并且不會向你索取這部分的報酬。但相對的，我要那位傾聽者出海後的航行路線，越詳細越好。”

阿爾傑想了想，同意了對方的提議，轉向奧黛麗說道：“我需要一筆金錢，1000鎊，最好是不連号的鈔票，或者剛開采出來的寶石，按貝克蘭德珠寶交易市場的月平均價格計算。”

“1000鎊？”奧黛麗詫異脫口，接着語氣輕快而愉悅地回答，“沒有問題，還是送到之前那個地址嗎？”

——聽到她那仿佛覺得這很便宜的口吻，長桌邊的另外三個人同時陷入沉默。

“我們從摩斯苦修會開始吧，它是最早的隐秘組織，由幾位觀看了亵渎石闆的人類組建。在當時，他們信仰一位非人格化的神靈，叫做隐匿的賢者，而後來自稱‘大賢者’的存在不是神靈，而是竊取祂權柄的僞劣者。但另一種說法認為，隐匿的賢者其實是‘大賢者’殘缺的一部分。”

“早期的摩斯苦修會是一個非常受人尊敬的組織，和各大教會的關系都很良好，成員用苦修對抗失控……”

說到這裡，阿爾傑看了一眼不言語的愚者，才繼續解答奧黛麗的問題：

“他們堕落的原因我并不清楚，這也許已經被曆史的塵埃徹底掩蓋，但我知道一個駭人聽聞的解釋。

“非人格化的隐匿賢者吞噬了‘大賢者’，但後者身上不完美的、低劣的部分污染了隐匿賢者，使祂變成了人格化的邪神！”

“吞噬？那……那現在的隐匿賢者到底是真正的祂，還是‘大賢者’？”奧黛麗用無法想象，難以理解的語氣反問道。

“很抱歉，我隻知道這麼多。”阿爾傑說完，将視線轉向阿芙拉。

上次聚會上，他就曾提起“大賢者”疑似遭到過污染的說法，而對方明顯知道更多的内情！

剛剛不小心脫離觀衆狀态的奧黛麗收斂情緒，同樣用期待解答的眼神看了過去。

“第五紀元摩斯苦修會崇拜的隐匿賢者是‘大賢者’分裂出的邪惡部分，而洗去邪惡的祂則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神秘與未知的化身，幻影聖徒會的窺秘人認為這就是未識之神的本質，”阿芙拉沒有賣關子，接着他的介紹說道，“他們相信‘大賢者’不曾隕落，因為祂是真正的神靈。我曾經很疑惑為什麼神靈會有邪惡面，直到上次聚會，倒吊人先生提供的信息讓我有所猜測。”

奧黛麗立刻記起上周倒吊人的發言，結合方才的描述不禁有些不寒而栗：“污染……可是神靈又怎麼可能會被污染？”

“我不清楚，也許另一位神靈可以做到，”阿芙拉坦然搖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無論念誦‘大賢者’的尊名還是另一位的尊名，都可以指向未識之神，這是非常奇怪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