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無畏,盡忠職守,不畏艱險,奮不顧身。
這些都是渡邊由裡的祖父肯尼斯·渡邊經常挂在嘴邊的詞彙。
她是美利堅的第三代移民,日裔美國人,她的祖輩遠渡重洋來到這個國家,在這個國家紮根,并将這裡視為永恒的沃土,發誓會永遠守護這裡。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見證了祖父被授予榮譽勳章的那一刻。總統先生親自将那枚代表英勇和忠誠的榮譽警長勳章佩戴在他祖父的胸前,那個時候,台下掌聲雷動。
“由裡,這個榮譽不是我一個人的,它屬于我們全家。”祖父曾對她說,“總有一天你也會像我一樣站在這裡,成為這個國家的英雄,我也會以你為榮。”
她當時雖然聽得懵懵懂懂,但還是将這些話牢記于心。美利堅不會辜負所有忠誠于它的國民,她一直深信這一點。
而祖父和父親就是她眼中的英雄,他們一家都會一直守護這個自由民主的國度,世世代代地守護下去,就像他們一直在做的那樣。
直到有一天,她的世界傾倒了。
“約翰·渡邊,根據紐約刑法第兩百條,你被判一級受賄罪,這是B級重罪,任何公職人員收受賄賂都是對公民秩序的侵犯,現判處你二十年監|禁。”
法官錘重重地落了下來,渡邊由裡坐在陪審席,無措得像個孩子。
她的父親被人陷害,在法庭上接受審判,而她作為一名剛剛進入警隊的年輕警察,卻什麼都做不了。
耳邊傳來其他人的竊竊私語。
“那人還是一名警官,一名已故的授勳警官的兒子,聽說還是一名現役警察的父親,這種犯罪是不能被原諒的。”
她攥緊了手指。
是什麼時候開始對腳下的這個國家感到失望了呢?
或許從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内心裡破土而出。
“渡邊由裡,這個國家是腐朽的,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
……
過分刺眼的亮光照了過來,刺得渡邊由裡有些睜不開眼。
橋面上的巡警拿着強光手電,朝她揮舞着,想要驅趕她:“布魯克林大橋已經封鎖了,這裡不許進入,閑雜人等趕快離開。”
渡邊由裡拿出警察證件:“我是紐約警署的渡邊警官。”
巡警一看證件,發現對方的職位是高級警司,态度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抱歉,渡邊警官,請問您來這裡是有什麼吩咐嗎?”
渡邊由裡取出一個金屬手提箱,說道:“我收到上級的囑托,按照蜘蛛人的要求,把神秘客的戰服帶到這裡來。”
巡警恍然大悟地給她放行。
這時,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所有的寂靜。
“快看,蜘蛛人出現了!他在那裡呢!”人群爆發出巨大的騷亂。
隻見一個輕盈的紅藍身影在空中快速地飛蕩。
早已部署在布魯克林大橋附近的警車和直升機都跟随着那個身影朝大橋的方向聚攏而來。
直升機尾翼的巨大轟鳴聲攪碎了空氣,拔起呼嘯的烈風。
蜘蛛人穿過警用直升機和警車的層層封鎖。
在場的記者都舉起了相機,閃光燈瘋狂地閃動起來,在一片混亂不堪的光影中,閃爍着晶瑩光芒的細絲纏繞住了渡邊由裡手中的金屬手提箱。
渡邊由裡乘勢大喊起來:“蜘蛛人騙了我們!他妄圖搶走神秘客的遺物!快阻止他!”
周圍的巡警們都驚魂未定地掏出手|槍,對準了那個疑似蜘蛛俠的身影。
幾聲槍響之後,紅藍色的身影騰空而起,不知所蹤,而他手中的手提箱被子彈擊落,掉落到了地上,裡面的東西也四散開來。
圓形的頭盔像彈球一樣在地上滾落。
下一刻,圓形的頭盔亮了起來,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紅色的鬥篷托舉起它,慢慢旋飛到了空中。
伴随着彌漫開來的濃郁熒霧,一個身着綠鱗戰甲的人戴上了那個圓形頭盔,身披起紅色鬥篷,慢慢降臨在空中。
如同一場盛大的魔術表演。
“别害怕,我是神秘客。”他朝所有人揮了揮手,“我回來了。”
人群呆愣了一瞬,然後爆發出陣陣歡呼。
渡邊由裡看了一眼半空中那個意氣風發的神秘客,緩緩後退了兩步,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看吧,虛僞的國家和虛假的英雄,多麼相配。
人們撕扯着喉嚨,祈求道:“神秘客!求求你了!拯救我們這座城市吧!”
“對啊!你一定要懲罰蜘蛛人,拯救我們!現在隻能靠你了!”
神秘客比了一個稍安毋躁的手勢:“沒問題,我會馬上行動起來的。”
“在此之前,我想告訴蜘蛛人,你已經無處可藏,無處可逃了。”他環顧四周,聲音無比莊嚴,充滿正氣,“你曾經的确做錯了,但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還沒說完,他就猛然頓在了半空。
他望向火光沖天的城區,低聲咒罵了一聲:“該死。”
————
“薩利,能不能再開得穩一點兒!你剛才差點兒把我們全都害死!”格溫緊緊扣住警車副駕駛的安全帶,才穩住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從破碎的車窗飛出去。
薩利警官在狂風中大喊:“我很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
他用餘光瞥了瞥車後緊追不舍的熔岩怪物,手心不斷地冒出冷汗。
開車也是一項技術活,尤其是駕駛汽車開展這種緊張刺激的追逐行動,就算是他這樣一個從警二十五年的老刑警也無法承受這種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