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趟醫務室。”時陽回答。
“醫務室?你被王炳那小子打傷了?傷哪兒了?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個善茬,你下次别……”何東一張嘴叭叭個不停,像個操不完心的老媽子。
“我沒受傷,你别管了。”時陽說着朝教室門口擡了擡下巴,“老王來了,快坐回去。”
時陽從抽屜裡掏出一本數學書翻開擺在桌子上,這才從兜裡掏出一盒創口貼丢給許安之。
許安之有些疑惑地望向時陽。
時陽指了指許安之的手臂,“你的手被抓傷了。”
許安之撇了一眼手上的一條血痕,垂着眼淡淡地說,“不用。”
“這麼長一條口子碰到水會很疼的,而且吳媽說傷口不貼創口貼會感染的。”時陽說。
吳媽是時陽家的保姆,他每次受點兒什麼傷,吳媽都會拿着創口貼來給他貼上。所以他想當然地覺得受傷了,自然要貼創口貼。
見許安之還是沒有動作,時陽反應過來,“哦,你是不是一隻手不方便貼?”
少爺想了想,還是屈尊降貴,“行吧,我幫你貼。”
“真的不…”
許安之話還沒說完,時陽已經撕開了創口貼往許安之手臂貼了上去,“我答應了姚爺爺在學校要照顧你的。”
他頓了片刻,又說,“你别聽王炳在哪兒胡說八道,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不是他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鬼理由。”
許安之沉默地看着往自己手臂上怼的小兔子圖形的創口貼,“……”
片刻後,時陽又笑着補充道,“當然,如果能幫我搞一搞成績,就更好了。”
許安之沉默地抽回了手臂。
時陽,“……”
“算了,幸好沒受罰,不然我罪過就大了!”時陽又說。
許安之目光重新回到講台和書上,一邊記筆記一邊問,“怕被罰還和他們打?”。
“不是怕我受罰,是怕連累你受罰。”時陽糾正道。
“本來也不想和他們一般見識的。”時陽皺了皺鼻子說,“但是他們說得太過分了,說你是…”
時陽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他看了一眼許安之,見對方神色沒有什麼異樣才繼續說道,“反正那小子那樣說你,我肯定要替你出氣啊。”
許安之正在記筆記的手停頓了一瞬,“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我這個人有個習慣,交朋友從來都不是從别人嘴裡了解的,我自己有眼睛會看。”時陽真誠地望向許安之說,“許安之,你很好,别聽那些腌臜話。”
許安之手上頓了頓,沉默良久後說,“謝謝。”
“你跟我說什麼謝不謝的?要這麼客氣,那你之前幫我那麼多次,我都沒說過一次謝謝呢?”
“不過…”時陽猶豫了片刻問道,“他罵得那麼難聽,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怕他?”
許安之沒回答。
時陽就以為許安之真的是怕對方,他抓着許安之在寫字的手,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放心,以後我保護你,我不會讓…”
“時陽。”
“啊?”時陽的話被老王的點名聲打斷。
“下一題選什麼?”老王問。
“選……”時陽剛才一直在跟許安之說話,根本不知道老王講到哪兒了。
正當時陽打算擺爛亂說一個數的時候,看見許安之在草稿紙的一角寫了個“C”。
“選C”,時陽立馬回道。
其實老王在講台上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也沒有拆穿,隻是道,“這節課,你站着上。”
“啊…”時陽有些不情願地應道。
“啊什麼啊?你要不願意聽也可以選擇出去。”老王說。
“沒不願意。”,時陽應道,又悄悄瞥了眼許安之,心裡竟然還有點興奮,許安之願意在老師點名自己的時候幫忙了。
這是不是意味着革命的道路前進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