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幸村又往前翻了幾張照片,見照片的主角全是自己,危險的氣息這才有平複的趨勢。
“精市哥為什麼不開心?”
高崎陽直截了當地問。
站在幸村身後的柳也沒想到高崎陽會問得這麼直接,手中的筆停下片刻,又假裝忙碌,心裡默念:幸村不願意讓他們圍觀的概率是99%。
旁邊的真田壓低帽檐,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然而幸村還是轉過身,用眼神驅離二人。
真遺憾。
默默在心裡感慨一句的柳轉身,和真田一起離開。
繼續在這裡圍觀幸村會把他們拉上賽場的概率是100%。
......
觀衆已經離開,幸村卸下部長的沉穩,委屈巴巴道:
“這是你第一次用這個相機拍别人。”
高崎陽恍然,好像确實是這樣。
相機是他八歲時爸爸送的生日禮物。收到這份禮物的當晚,他就和來給他過生日的幸村分享這份喜悅,并用延遲拍攝的功能成功拍下兩個人的合影。
因為活動範圍受限的原因,他拍照的機會不多。
有時候是天花闆上的花紋,像極了瀑布,被他拍下來。
有時候是開着窗,一隻蝴蝶落在幸村養的小雛菊身上,被他拍下來。
但拍的更多的是幸村。
坐在書桌上,戴着無邊框眼鏡,多了一絲儒雅氣質的幸村。
穿着白襯衫,站在櫻花樹下,就連笑容也澄澈明亮的幸村。
一襲黃色和服,徐徐走在日式和屋裡的幸村,嘴角噙着溫柔的笑意,有種輕快明亮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幸村長得太好,高崎陽不知不覺拍了很多關于他的照片。
而幸村,也成為他唯一的模特。
每一次拍到的幸村都能給他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今天,幸村的這句話,讓他忽然發現,原來每一次拍照時,幸村都注視着鏡頭,隔着相機和他對視。
高崎陽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整顆心仿佛泡在溫泉裡,舒适又惬意,又像飄在空中,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鸢紫色的眼眸中委屈的神色被無限放大,高崎陽心裡一揪,連忙解釋道:
“我從來沒有拍攝過運動中的精市哥,所以想提前練練手。”
原來還是和我有關。
幸村這樣想着,臉上的委屈消失,他沒忍住又揉了下高崎陽的腦袋,無腦地說了句:
“陽陽無論怎麼拍,照片都好看。”
雖然是誇獎,但是他拍攝的人是幸村,換個角度來說......
“精市哥,你是在說你自己毫無死角嗎?”高崎陽沖幸村wink,淺金色的眼眸全是調侃。
幸村一怔,随即雙臂環胸,自信道:“沒錯。”
......
等到真正訓練時,高崎陽終于明白幸村毫無死角的含金量。
跑步時小腿上顯露出來的流暢而有力肌肉線條。
跳躍時上衣的衣角掀起,薄薄的腹肌和精瘦的腰線如昙花一現。
四肢修長有力,每一次擊球都充滿力量感,夕陽餘晖灑在他身上,勾勒出淡淡的輪廓,猶如神祇。
他的神情專注,鸢尾色的眼眸變得犀利,和其他部員說話時語氣雖然輕柔,如白玉蘭般的臉龐卻莫名有種威嚴,讓人不敢輕視。
幸村專注的樣子感染到在場外拍攝的高崎陽。
他也不知不覺在拍攝的時候浸入全部的心神。
鏡頭以幸村為中心,捕捉他所有的...令人心動的瞬間。
拍攝技巧什麼的,全部被他抛之腦後,眼睛透過鏡頭,去感受。
“喂—”
突然有個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高崎陽一個激靈,下意識回身,對上一雙怒氣沖沖的眼神。
“網...球...”
陌生的聲音飄渺,仿佛從天邊傳來,斷斷續續,聽不清楚。明明說話的人就在面前。
眼前發黑,高崎陽甩甩頭,努力晃掉身上的不适感。
淺金色的眼眸略微有些失神,唇色泛白。
面前的人似乎也發現了他身體上的不适,臉上帶着幾分焦灼的神色,嘴巴開開合合,高崎陽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自認為安慰完眼前的人之後,高崎陽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意識,最後一幕看到的是對方錯愕的眼神。
......
球場周圍突兀響起一片嘈雜的聲音。
“暈倒”一詞鑽入幸村的耳朵中時,他心裡一悸,下意識看向嘈雜的聲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