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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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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右腿裹在夾闆裡,布魯斯記得醫囑,找空乘要了一張毯子卷起來墊在截肢處,讓整條腿保持完全直立的狀态。在他移動腿的時候傑森醒了過來,扭頭看着他。

“你的腿需要有東西墊着。”布魯斯解釋道。

傑森的眉頭緊皺,額頭上滲出汗水。他看了布魯斯幾秒後又挪開了眼睛。

布魯斯忍不住問,“你還好嗎?”

“I'm fine.”他孩子模糊地嘟囔。

Of course在布魯斯詢問的時候他會給出這樣的回答。布魯斯甚至一點都不驚訝,強壓下想要歎氣的欲望,“那你還想要睡覺嗎?還是坐起來幹點别的事?”

傑森先是沒有回答,但在布魯斯堅持地蹲在一旁不肯離開後他終于啐道,“我想要你離開。”

“我可以離開。”布魯斯道,“我坐在你旁邊的沙發上,可以嗎?”

“這不叫離開!”

“那你想要我去哪裡?我們現在在一架飛機上,傑森。”布魯斯道。

傑森的瞳孔邊緣再次浮現出綠色。紅頭罩過去幾年總是戴着頭盔以至于蝙蝠俠在今年之前都沒有意識到傑森眼睛有時會變色這件事,但是提姆在跟傑森私下見面時注意到了,将這件事寫進了關于紅頭罩的報告中。然後布魯斯邀請傑森參加圖書會,在最後一次參加的時候他們吵架,傑森質問布魯斯為什麼如此在乎他去醫院這件事,布魯斯在那時就注意到他瞳孔顔色的變化。綠色總是在傑森情緒激烈時出現。

布魯斯認得這綠色,他在刺客聯盟内訓練過很長一段時間,拉斯奧古甚至親自教導過他武術。布魯斯不知道傑森到底經曆了什麼會接觸到拉撒路池,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使用了池子。紅頭罩第一次出現哥譚之前傑森就已經受到池水影響了嗎?那之後他所做的事都有受拉撒路的影響嗎?為什麼布魯斯沒有更早發現這件事?為什麼他沒有在傑森第一次回到哥譚時就立刻聯想到拉撒路?這顯然是布魯斯又一個失敗的地方,他已經數不清自己到底對傑森做錯了多少事。

還有傑森的腿......

“那你就滾到離我最遠的地方。”傑森朝他啐道。

布魯斯将自己的視線從傑森的腿上扯開,看向他的孩子。“我可以離開。”他道,眼角看向飛機客艙盡頭。這架飛機上有一位空乘,是布魯斯長期雇傭的,但布魯斯知道傑森不想見任何人,所以今天他已經提前讓那人去隔間待着。現在整個客艙内隻有布魯斯跟傑森。

“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是你平時換藥的時間。我可以先給你的腿換紗布嗎?”

就這樣,傑森的表情再次變成空白,“Sure,whatever。”

于是布魯斯站起來,拎起随身的背包,從裡面拿出新的藥、紗布跟棉襪。傑森的腿已經架在沙發上了,布魯斯在他身側蹲下來,先解開固定在傑森腰上的紐扣。

過去的一周多都是阿爾弗雷德在給傑森的傷腿更換紗布,但是布魯斯知道護理的每一個步驟。還在醫院裡的時候醫生給他們演示如何護理時布魯斯就站在旁邊,甚至把整個過程的錄成了視頻回去不斷觀看記憶。他幾乎能背下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他将帶子抽出來,一手小心擡起傑森的腿,另一隻手将夾闆小心取下。

The problem is,不論看再多次的視頻,不論做好多少的心理建設,在取下夾闆,解開繃帶,取下紗布後布魯斯的視線仍然開始模糊晃動,他感覺呼吸困難,用盡全力才不讓扶着傑森的手顫抖。

這是傑森的右腿。

這是布魯斯兒子的右腿。

現在這條腿隻剩下半截小腿,傷口處繞着外周三分之二都是縫合的痕迹。足足三十六針,布魯斯記得醫生的話。這些傷口現在已經開始長起來了,再過最多一周就能取線了,但是這對布魯斯來說沒有意義。傷口長好了又怎麼樣,傑森的腿已經沒了,布魯斯的孩子有一截腿沒了。

布魯斯好想哭,但他還要給傑森的腿更換紗布。

“我沒想到傷口是長成這樣。”

布魯斯猛地擡頭。是傑森,他正面無表情地低頭看着那條右腿,瞳孔的綠色已經褪去,變為原本漂亮的藍綠色。但是那眼睛内有什麼東西讓布魯斯感到心碎。

他吞咽,“Jaylad.......”

傑森甚至沒有抗議他叫他Jaylad,這足以說明他到底有多不在狀态。他隻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傷口,布魯斯想起還在莊園時阿弗對他提到過傑森每一次在他清洗傷口時都會移開視線。

但是今天,在這飛機上,在布魯斯身邊,傑森低頭看到了自己的腿。

“我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you know。”布魯斯的孩子說道。

布魯斯的手開始抖,他松開傑森的腿,借着去拿紗布的動作掩蓋手在抖的事實。

“我去救那隻狗的時候,我fucking猜到了它大概率會咬我,但我以為被咬了也不算什麼。”傑森仰頭發出一聲笑,except他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笑意。

“這不是你的錯,Jay。”布魯斯喉嚨發緊,“任誰都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發生。不是、不是每個人被狗咬都會被......你當時的傷口太深了,然後、然後醫院從你傷口中隔離出來的病菌,是MRSA,他們給你試了很多藥,沒有一個起效。時間已經被耽擱太久了,假如不——感染最終會蔓延到全身,他們、他們要救你的命。”

因為是要救你的命,這個代價不論多少次我都接受,我不能接受你再一次離開我,是布魯斯沒說的。

傑森再次發出一聲笑,“Yea,sounds about right,我的運氣就是這麼糟糕。”

“這不是你的錯,傑森。”布魯斯用力抓住傑森垂在膝蓋上的手。

“Drop it,”傑森啐道,“我知道這是我的錯。我自己愚蠢且不自量力地想去救那隻狗,然後我還沒能帶着那隻狗及時逃出去,這些都是我活該。你大概對我失望極了吧,你甚至都不想來看我。”

“不!”布魯斯激烈地反駁,“不是!我不來看你是因為——”是因為我無法面對你。你是我的孩子,and I FAILED you。

“現在我的腿沒了,我猜我終于為我的魯莽付出了代價。”

“傑森,這不是你的錯!”布魯斯抓着傑森的手收緊,逼迫傑森擡頭看向他。

“這不是你的錯。”布魯斯重複,“這不是。你很勇敢,傑森,你救下了那條狗的命,你在那天晚上救下了很多人的命。就算、就算你沒了這條腿,你仍然是你。你還能站起來,你還能有一個完整的人生。”他必須要說服傑森,必須要說服自己。

他兒子藍綠色的眼睛看向他。從傑森在莊園醒來那一刻起就戴上的面具終于碎裂,眼裡終于充滿淚光。在這一刻他看起來如此如此年輕,可卻已經經曆如此如此多的痛苦。“我的腿沒了,布魯斯。”

布魯斯的心全都碎了。

“我再也站不起來了。”

布魯斯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緊緊地抱住傑森,将他的腦袋按進自己肩膀。就跟小時候一樣,傑森一開始還緊繃着,但到後面逐漸地放松,然後他全身都開始抖起來,布魯斯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襯衫被浸濕。明明傑森已經長大了很多,但當他靠在布魯斯懷裡時仍然顯得那麼小,在布魯斯這裡傑森永遠都這麼小,因為他是他的孩子。

“It's alright, Jaylad.”布魯斯像安慰傑森小時候一樣安慰他,“It's alright, I got you.”

傑森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他開始發出一抽一抽的哽咽,然後像是壓不住了一樣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開始嚎啕大哭。他的脊背劇烈起伏,手緊緊攥着布魯斯的襯衫,他發出的每一道聲音都讓布魯斯心碎。

“我的腿好痛。”

他的腿還會一直疼下去,現在傷口還沒長好的時候,傷口長好開始複健的時候,甚至冬天每次陰雨的時候。布魯斯多想替傑森承受這些痛,但他現在隻能跪在這裡抱着他。布魯斯也想哭,但他得撐住傑森。“我知道,我知道。”布魯斯安撫着,“Shhh,很快就不疼了,你會沒事的,Jaylad,I got you.”

“It's alright, you'll be alright.”

傑森不知道哭了多久,很可能有半個小時,甚至更久,因為他心底顯然已經壓抑了太多的痛苦到現在終于全部爆發出來。布魯斯就這樣一直抱着他。到後面傑森終于哭累了,呼吸逐漸平穩,眼皮開始打架,布魯斯也繼續一直撐着他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直到最後傑森終于睡着了,布魯斯才将他小心放平在沙發上,蓋上毛毯,小心擦去他臉上殘留的淚水。傑森看起來如此如此的年輕。

他睡着了,但布魯斯的活還沒有幹完。

他終于開始給傑森右腿上猙獰的傷口塗藥,然後蓋上幹淨的紗布。打開一卷全新的繃帶,纏繞着将紗布固定。然後再套上兩層防止摩擦皮膚的褲襪,再将夾闆套回腿上,将褲襪的邊緣反卷下來套在夾闆外側。最後穿入固定夾闆的帶子,将其扣在傑森的腰上。

It's not fair,布魯斯做着每一個步驟時想着的隻有這個念頭。

偏偏是布魯斯的孩子丢掉了自己的腿,再也沒法向其他人一樣正常地站立、跑步,再也沒法做普通人輕易就能做到的動作、必須要像小嬰兒一樣重新學習走路,甚至學會後也永遠都要承受安裝義肢的痛苦,每一個陰雨天都要承受傷口傳來的痛。

這不公平,因為傑森明明隻是在努力地救人。他的孩子明明可以無視對哥譚的一切問題,但他卻勇敢地選擇去阻止陰暗。他的孩子決定要救下一條無辜的狗,他在做着一件好事,傑森是個英雄,他的所有決定都是為了他人,如此的無私,他做了所有正确的選擇。他的孩子做了所有正确的事可現在卻要遭受如此的痛苦,而傑森從小到大已經受到了如此多的痛,這不公平。

為什麼偏偏是傑森。為什麼偏偏是布魯斯的孩子。

傑森丢了一條腿,布魯斯想。我的孩子丢了一條腿,可我卻沒法幫他。我明明是蝙蝠俠,可我卻救不了自己的兒子。

我的兒子丢了一條腿。

布魯斯将毯子拉下,蓋住傑森的傷腿。毯子下左右兩邊不一的長短顯得如此突兀,眼淚終于從布魯斯的眼睛裡掉出來。

他坐在那默默地哭,一直到空乘小心地湊近,小聲地告訴他飛機已經開始降落了,他要回到固定的位置上系上安全帶。

“你還好嗎,韋恩先生?”辛迪,布魯斯雇傭了超過十五年、甚至已經快要到退休年齡的空乘猶豫地問他。

“我沒事。”布魯斯站起來,朝她露出微笑,“但你可以看到傑森已經睡着了。他已經很多天沒有休息好了,我不想現在把他叫醒來回到座位上,麻煩你就無視這一次吧。”

辛迪點頭,仍然在猶豫,“請問這是......”她沒有說完,但他們都知道她沒說完的話。辛迪被布魯斯雇傭十五年,每次坐私人飛機出行時都是她來服務。她見過布魯斯所有的孩子,包括傑森。

布魯斯點頭,驗證了她沒能問出來的話。

“Oh,Lord。”辛迪小聲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韋恩先生。他看起來......長大了好多。”

“他還沒準備好。”布魯斯警告,“我不想有任何媒體知道這件事。”

“當然!”辛迪保證,“我當然不會說出去!”

布魯斯的确信任她,否則從一開始就不會将傑森帶上飛機。

在說完這件事後對話就結束了。飛機落地時是西海岸的八點半。布魯斯将傑森叫醒,然後撐着他緩慢地走下階梯。傑森有在走,但看起來堪堪醒着。他們下了飛機後上車,布魯斯開車,傑森躺在後面。布魯斯開出機場時回頭,傑森斜靠着車門,右腿架在座位上已然又睡着了,顯然這麼多天下來他的精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等會他們到馬裡布的别墅時布魯斯會不得不再次把他喊醒,把傑森帶進他的新卧室裡面。路燈随着車的行駛不斷移動,照在傑森臉上的光不斷變換。傑森的眼角還有淚痕,他的孩子看起來如此年輕。

And God,天知道這還隻是洛杉矶之行的開始,他們甚至剛剛才落地。

但一切會變好的,布魯斯想。We'll be alright, Jason will be al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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