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要去見的心理治療師就在哥譚北區的一棟不起眼的辦公樓裡。
他們在樓下停車,坐電梯到第二層,出來後右轉就能看見一扇玻璃門,推開門進去就是很尋常的前台跟等待區。裡面不大,隻有兩個人坐在那等,一個人在玩手機另一個則在睡覺。布魯斯直接走到前台那,“早上好,我在上午十點跟漢娜醫生有預約。”
坐在前台的年輕女性擡頭,立刻露出笑容,“韋恩先生!好久不見。”
傑森不用擡頭也知道哥譚布魯西一定在抛媚眼,“你今天看起來氣色好好,克萊額,聖誕過得怎麼樣?”Jesus,他竟然知道前台工作人員的名字。
傑森更不用看也知道那個克萊爾一定臉頰微紅,“過的很好,我終于能好好睡一覺了。你呢韋恩先生,好久沒來是去哪裡度假了嗎?”
“哦當然,洛杉矶。”布魯西手肘撐在桌面上,露出金色的腕表,“你知道我有多恨哥譚的冬天。”
事實是布魯斯跟傑森一樣都無可救藥得被哥譚綁死在這兒了,但布魯西不是,所有蝙蝠俠受到的藏不住的傷在外界看都是他出去度假滑雪騎馬等等意外得來的,所以克萊爾理所當然地點頭附和。他們就像這樣來回閑聊了好幾句,直到女孩敲了敲鍵盤,“Okay,我已經發消息告訴漢娜醫生你已經到了。她現在正在看前一位客人,應該會在五分鐘内結束。”
“沒問題。”布魯斯回頭看了眼傑森,“對了,我今天帶一個人進去旁聽,可以嗎?”
她像是這才看見了傑森,“哦!Hmm,讓我問問漢娜醫生。”
十幾秒後,她的電腦傳來消息到的一聲叮,克萊爾朝他們露出燦爛的微笑,“漢娜醫生說沒問題!”
“太好了,”布魯斯道,“謝了,克萊爾。我們等會見。”
然後他們就轉身去等待區坐着了。傑森坐在布魯斯旁邊,低頭控制自己不去揪衣角。這個診所看起來很普通,甚至其實布置的還有點可愛,牆上挂着彩色的畫,放着安靜的鋼琴曲,但傑森就是無法感覺放松。Jesus Christ布魯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心理醫生的?他有跟傑森講過嗎?但反正講過傑森也已經忘了。他隻是...仍然難以想象布魯斯接受心理治療的樣子,不敢想象布魯斯會吃那些白色的藥片。Fuck,布魯斯是不是還說過他的醫生知道他蝙蝠俠的身份?傑森根本想象不出來等會會是什麼樣。
他一瞬間想過要不要問直接問布魯斯,或者幹脆說他就坐在外面等他。但在莊園時布魯斯滿含希望的表情浮現出來。Fuck it,假如布魯斯能陪傑森去洛杉矶待一個多月,傑森也能陪他在一個診所坐一個多小時。
幾分鐘很快就過去,等傑森再回過神來就是一位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年輕醫生站在診室門口朝他們微笑,“韋恩先生。”
“漢娜,好久不見。”布魯斯站起來走過去,傑森推着輪椅跟在他身後。他們進到診室内,與其說是診室更像是個休息廳,裡面鋪着毛絨地毯跟看起來很舒适的沙發。布魯斯在長條沙發上坐下,“我今天想帶一個人來旁聽,希望你不介意。”
漢娜醫生的眼睛落到傑森身上,“你不介意的話我也不介意。嗨,我是漢娜·克萊蒙恩,心理咨詢師。”
“傑森。”傑森伸過手去。
假如漢娜醫生知道傑森的身份,她沒有洩露任何表情。他們握手,然後漢娜在布魯斯斜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拿出一個平闆,“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我上次給你布置的作業,布魯斯,你完成了嗎?”
Turned out,漢娜所謂的作業就是讓布魯斯跟三個人坦白他對他們的感激跟愛。布魯斯回答的第一個人就是阿弗,說他有感謝阿弗在聖誕節的時候忙碌付出,有告訴阿弗他對他來說幾乎像是取代了父親的存在。傑森不懷疑這個,這個家裡沒有人能不感謝阿弗。布魯斯說的第二個人是提姆,說他有告訴提姆他很高興有他作為羅賓。Which,換做是之前會讓傑森看見綠色,但在跟提姆把一切都說開後他隻感覺自己微微僵硬。也許有一天傑森會完全放下,也許這一天永遠也不回來,但他現在已經開始逐漸接受。
說到第三個人的時候,布魯斯看了眼傑森,告訴漢娜他有跟傑森說他愛他。
漢娜也朝他看過來,表情溫柔,“傑森,能幫你爸爸作證他真的完成了作業嗎?”
所以她知道傑森是誰。
他點頭,吞咽,“他有,好幾次。”
“Great!”漢娜拍手,“那我們就可以開始今天的内容了。”
于是她開始問起布魯斯問題,出乎意料沒有太多關于蝙蝠俠的内容。但很明顯漢娜知道蝙蝠俠的身份,因為他們聊起了布魯斯七歲時看見父母在犯罪巷被槍殺的場景,以及這件事如何成為了布魯斯想要成為蝙蝠俠的動機。他們還聊起了羅賓,提姆。布魯斯向漢娜承認他在脫下制服後仍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跟提姆相處,尤其是提姆的父親仍然活着,還想要回提姆的監護權。
基本到提姆那塊的時候傑森就已經開始走神了,等他再次回到現實就是布魯斯跟漢娜站起來握手道别。漢娜也跟傑森握手了,告訴他希望以後還能再見到他。
傑森隻是提起一邊嘴角,“我不保證。”
他們出去,在前台約了下一次見面的時間,然後布魯斯就帶着傑森重新回到車上,發動車子。
“So,”布魯斯扭頭看了他一眼,“感覺如何?”
“比我想象的藥更少點,話更多些。”傑森回答。
布魯斯被他逗得哼笑,“也就是現在。”
“哈,right。”
傑森猛地擡頭,扭身,“等等,也就是現在??你、你真的——”
“我吃過。”布魯斯盯着前面的路,“從一年半前,一直到三個月前才停。我有抑郁,還有情緒調節障礙。”
傑森震驚地看向他,“你從來沒有說過。”
“我隻是——”布魯斯頓了下,然後承認,“我可能的确之前故意沒跟你講過。這不是......可以輕易說出口的事。”
“發生什麼了,布魯斯?”傑森尖銳問道,“是什麼讓你竟然開始吃藥??”
“發生的事就是你。”布魯斯道,傑森猛地瑟縮,布魯斯像是能看見一樣将方向盤上的一隻手移到傑森肩膀上緊緊抓住,急忙補充,“不,傑森,不是你的問題。”
“因為我回哥譚了?”傑森腦子甚至能聽見血液洶湧的聲音,嗡嗡作響,“還是因為我想要殺提姆,還是因為我想殺小醜?”
“所有原因。”布魯斯道,“但我說了,不是你的問題,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