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熟悉的教學環節。
在給岑念反複掰扯人稱代詞和物主代詞的區别以後,甯啟洄帶着一身疲憊下樓幹飯。
沒有客人的時候,他們家并沒有餐桌上不能交談的規矩,而甯啟洄混飯混熟了,顯然不在“客人”之列。
岑柏意隻安靜聽着,偶爾聽到過于離譜的才會說一兩句,夏玥也是,隻溫柔地笑着,不插嘴。
因此以前,大多是岑念單方面輸出,夏玥偶爾應一兩句。
現在甯啟洄過來了,岑念自然終于有了話搭子,自然不肯放過,兩人小聲聊着。
“小甯老師,我們下個月有運動會,你要不要來看看?”岑念攪了攪碗裡的湯。
“好啊。”甯啟洄笑眯眯點頭。
學校舉辦運動會,他和林楓晚每次都是半途就溜出去上網,還沒正兒八經看過呢。
“小甯老師吃這個,我哥做的排骨可香了,我媽都說他肯定能靠這一手廚藝騙個老,嗯…追到對象。”岑念詭異地沉默一瞬,然後及時改口。
“……喔,挺好。”
他應該沒聽錯,岑念剛剛想說的是“騙個老婆”?
不對,這和他有什麼關系?
岑念笑眯眯的,“是吧是吧,我也覺得挺好吃。”
甯啟洄點頭,繼續啃排骨,确實好吃。
坐在一邊的岑柏意擡頭看了他一眼。
“噢對了,假期結束要月考,到時候你去給我開家長會吧小甯老師?每次都是我哥去,他兇死了。”岑念小聲告狀道。
他們學校每次考完試都得開家長會,無非就是總結一下成績然後定個目标,大大小小的家長會都是岑柏意去給他開。
岑先生遠在國外,夏女士去學校一般是去撈人或者挨批,畢竟她也管不住岑念,隻有岑柏意能鎮壓造作的岑念,讓岑念老老實實待在教室裡配合老師的工作。
“安靜吃飯。”岑柏意忍無可忍,開口提醒。
岑念閉嘴,世界和平。
今晚又做了甯啟洄愛吃的雞蛋羹,他小口小口吸溜着。
“兇還不讓說,怕小甯老師嫌棄你嗎。”岑念悄咪咪開口,隻有離得近的甯啟洄聽見了。
被這話驚了一下,甯啟洄一個沒注意,咬到了舌頭,眼眶瞬間紅了。
“怎麼了?”坐在他邊上的岑柏意最先注意到。
“……”總不好說是你弟弟在yy咱倆。
甯啟洄輕輕吸氣,讓涼涼的空氣充斥口腔,緩解舌尖的疼痛。
夏玥也看過來,“小甯老師咬到舌頭了嗎?”
甯啟洄邊吸氣邊點頭,瞬間的鑽心之感已經緩解,但舌尖敏感的神經依舊在不斷向他傳遞疼痛。
岑柏意輕輕擰眉,一言不發起身去了某個房間,沒過多久,拿了藥出來。
他捏住甯啟洄的下巴,目光沉沉,“張嘴。”
甯啟洄剛要拒絕,說讓自己緩緩就好,擡眸就瞥見他眼底陰沉沉,似乎凝聚起一片風暴。
他識相地把話咽進肚子裡,聽話地張開嘴。
一小截粉.嫩的舌尖從嘴裡伸出,最前端有一小點紅色的痕迹,破了口子,在往外滲血。
暴露在空氣中的幹燥不适感,讓甯啟洄舌尖動了動。
岑柏意垂眸,對上甯啟洄眼眶裡含着沒掉出來的淚珠。
喉結動了動,他撒上藥粉,聲音低沉,“别亂動。”
白色藥粉敷上傷口,帶來冰冰涼涼的刺痛感,甯啟洄輕輕“嘶”了一聲。
剛要收回舌頭,就被岑柏意捏着下巴,語氣不容拒絕,“敷一會再收回去。”
“吼(好)。”極其模糊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像是受傷小獸的嘶吼,帶着點委屈的奶氣。
“晚飯先别吃了。”
“唔?(嗯?)”
“你舌頭疼。”岑柏意看着那一小截敷着白色藥粉的殷紅舌尖,抿唇道,“回去給你帶吃的。”
圍觀全程的夏玥再次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吃瓜吃到撐的岑念興奮瞪眼,碗裡的飯也不吃了。
含了一會,甯啟洄默默看着他們吃得香噴噴,自己望着碗裡沒吃完的軟嫩雞蛋羹和紅燒大雞腿,不住咽口水。
有種太監逛青樓的渴望和無力感。
“小甯老師以後補完課,留下吃了晚飯再走吧。”吃完飯,夏玥笑意盈盈把甯啟洄送到門口。
由于岑念之前實在沒怎麼學,他們商量把補課時間延長到五點,也就是每周三個小時。
想到剛才被人家大兒子拖去上藥的畫面,甯啟洄一陣驚悚,剛要拒絕,就聽岑柏意拎着什麼走過來。
他淡淡道:“我不回來他吃得不自在,我在家再留下吃。”
甯啟洄:“?”
“我做飯。”他補充道。
甯啟洄咽了咽口水,可恥地心動了。
夏玥:“???”
好像哪裡怪怪的。
夏玥看了幾眼自己的大兒子,後者面色如常,她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隻能把這歸為情比金堅的同學友誼。
正說着話,岑柏意把手裡的盒子遞給甯啟洄,“飯後甜點,回去吃。”
甯啟洄瞥了眼,是他愛吃的芋泥千層。
這男人真是該死的貼心。
看着岑柏意把他送到小區門口去坐車,夏玥剛松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總覺得她大兒子這副模樣有點眼熟。
像是……送丈夫出去上班的賢惠妻子,甚至準備好了午餐便當。
什麼亂七八糟的。
夏玥看了看自己又恢複高冷的大兒子,把腦海裡的想法驅逐出去。
甯啟洄回到寝室,扒拉出鏡子對着自己的滲透,傷口好了不少,隻隐隐有些刺痛。
他覺得很OK,并且解決了那份芋泥千層。
芋泥很細膩,保留了一些芋泥的顆粒感和清香,奶油也沒有過分的甜。
簡而言之,這是一份很符合他口味的完美甜品。
就在這時,岑柏意正好發來了消息。
【cby】:甜品好吃嗎?
甯啟洄随手誇道。
【歲歲平安】:一百昏!
【cby】:滿分多少?
甯啟洄心頭一動,沒想到岑柏意居然還真配合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