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亮度稍弱，火光映照在岑柏意的側臉，顯得溫柔平和。

甯啟洄說好。

等兩人走出一些路程，甯啟洄突然遲疑道：“不叫他們嗎？”

岑柏意面不改色，“他們看過很多次。”

也是，爬過那麼多山呢。

甯啟洄絲毫沒有想到，這次還有一個新社員的參與，他快快樂樂地跟着岑柏意去了。

岑柏意帶他去的地方離露營地不遠，穿過樹林以後就到了，是山頂的一塊小平地，邊上有人踩過的痕迹。

這個季節登山很舒服，估計也有人和他們一樣，上來看山景。

山頂視野好，甯啟洄往前一蹦，叉腰無聲大笑。

岑柏意在一旁靜靜看着。

突然，甯啟洄擡頭，看見了什麼東西，扭頭給岑柏意指，“看看看！”

“什麼？”岑柏意很配合地走上前。

“是北鬥星！”

甯啟洄伸手，對着夜幕比劃出一個“勺子”的形狀。

“真的是北鬥星。”岑柏意也笑。

甯啟洄又轉換目标，“那個就是北極星！”

“還有天狼星！”

……

指了一陣，甯啟洄眯眼，指着那一閃一閃的不穩定光源，“那是什麼星星？”

“那是飛機。”岑柏意的聲音帶着一絲包容與原諒。

“……喔。”

安分了一會，甯啟洄又說：“你說，今晚會不會看見流星雨？”

岑柏意默了一瞬，摸出手機查，過了幾分鐘，很肯定地說沒有。

甯啟洄狐疑，“你怎麼知道沒有？”

岑柏意：“天氣預報和微博都沒說有。”

“……”那也是，要是有，南雲山怎麼可能就這點人。

甯啟洄徹底安分了，兩人坐着吹夜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其實我一起也爬山，感覺爬上來可有成就感了。”甯啟洄眯着眼睛，身體漸漸靠在岑柏意的肩上。

岑柏意輕輕動了一下，讓前者靠得更舒服一些。

他柔聲接過話，“你一個人嗎？”

甯啟洄聲音有些輕，“不啊，小林子，還有我小舅……哦對，有時候還會帶牧哥。”

表情帶着甜蜜和回憶。

“？”

岑柏意不動聲色問道：“牧哥是誰？”

“牧哥就是……”甯啟洄眯着眼，被風吹得有些舒服，一時間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等涼風鑽進脖頸，他才清醒一些。

“啊，我剛才說什麼了？”甯啟洄茫然坐直身子。

岑柏意無奈，“你說牧——”

“哦對，我以後要當一個特别特别厲害的甜品師！”

岑柏意不知道話題怎麼跑這裡來了，他很想問牧哥到底是誰，喊得這麼親熱的稱呼。

但他看見甯啟洄微微仰頭，眸子柔和清亮，像隻驕傲的小孔雀。

他把心中的疑慮放下，順着他說，“為什麼呢？”

甯啟洄：“因為我最近喜歡吃甜品了，我覺得做個甜品師超級棒！”

岑柏意含笑看他，不置可否。

甯啟洄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頭，就聽他說：“那我們先從打雞蛋學起。”

“……”

夢回上次試圖偷師雞蛋羹然後磕了一碗蛋殼的慘痛經曆。

可惡，這人真煞風景。

風輕輕一吹，似乎又把他的甜品夢給吹走了。

少年的心思，來得快，去得也快。

滿天繁星照映下，歲月都顯得平和慵懶。

兩人坐着聊了很久，從過往經曆到未來理想。

明明隻認識了一個多月，但甯啟洄卻覺得像是相識已久。

他微微擡頭，看向岑柏意。

也許是被無酒精飲料灌醉了，也許是被風吹醺了，甯啟洄的臉頰紅紅的，眼睛亮晶晶。

他說：“謝謝你今天帶我來這裡。”

風景很美，氣氛正好。

岑柏意側臉看向甯啟洄，溫柔地笑了一下，說了句什麼。

夜晚起了風，林間樹葉嘩嘩作響，蟄伏的小蟲也怕驚擾夜色，隻低低鳴叫幾聲。

甯啟洄沒聽清，微微瞪大眼，隻看見岑柏意的嘴動了動。

“什麼？”

岑柏意重複一遍。

風溫柔地拂過他的耳畔，把身側人的話帶到他身邊。

他說，今晚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