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柏意：“……”

他溫聲道：“出去走走散散心，休息一下。”

甯啟洄深吸一口氣，去洗了把臉。

“走吧。”他有氣無力應道，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岑柏意：“……”

兩人就去了附近的公園逛逛，還帶上了小龍貓湯圓——養了大半年，小湯圓的身體比剛接過來要圓不少，淡灰色的毛蓬松柔軟。

但其實是個實心兒的，所以兩人帶它出來運動運動。

找了個長椅坐下，甯啟洄把小湯圓從透明背包裡放出來。

小湯圓先是四處拱了拱，覺得無趣，又縮回他爸比爹地身邊，安安靜靜窩着，真像個大号湯圓。

甯啟洄戳了戳他軟乎乎的肚子，嗯，軟綿綿，實心湯圓。

“崽兒，挪挪地兒，别吃了睡睡了吃的。”甯啟洄戳戳小湯圓，小湯圓隻是耳朵動動，身形巋然不動，俨然一副不挪窩的樣子。

甯啟洄氣笑了，輕輕一巴掌拍在小湯圓肉嘟嘟的屁股上，“動起來！”

小湯圓這有反應了，他扭頭瞥了眼甯啟洄，然後慢吞吞挪了個地，換到岑柏意腿上。

甯啟洄：“……”

岑柏意一邊輕撫小湯圓的背，一邊笑着看他，“歇會就歇會，我們湯圓出來已經很棒了對不對？”

甯啟洄：“……你對阿念怎麼沒這耐心。”

岑柏意表情瞬間冷漠，“他也沒小湯圓這麼乖。”披起來恨不得打斷他的腿。

說着，又翻出凍幹，喂小湯圓的貼膘事業添磚加瓦

甯啟洄恨鐵不成鋼：“慈母多敗兒！”

慈母岑完全不在意，甚至還挺開心，看着他說：“有你這位嚴父就夠了。”

甯啟洄：“……”

說不過你。

突然，旁邊來了個賣氣球的，腰間挂着大喇叭，不斷重複一句話：

【氣球便宜賣，三十塊一個！】

兩人目光都是一凝，岑柏意語氣輕輕，“要一個嗎？”

賣氣球的大叔很有眼力見，當即解了個藍色的氣球遞給他們，“小夥子給弟弟賣氣球呢？這個好，初中生都喜歡這個，賣得可開了！”

甯啟洄因為前半句偷笑，聽到後半句，徹底笑不出來了。

什麼初中生，他是長得矮了還是幼稚了，哪裡就初中生了！

岑柏意倒是認真打量了一會，嗯，不錯，他男朋友這張小臉是挺嫩。

眼見着甯啟洄要炸毛，岑柏意熟練安撫，“不是初中生，這是我對象。”

甯啟洄撇嘴。

大叔一愣，瞪大眼看了甯啟洄幾秒，又把氣球換成粉色的了。

“原來如此啊，我就說弟弟咋長這麼秀氣，原來是女扮男裝啊！”大叔恍然大悟，沖他們擠擠眼，“沒事，現在小女孩流行這個。”

甯啟洄：“……”

在甯啟洄發飙之前，岑柏意趕忙買了氣球，催大叔快到别處去。

賣氣球的大叔默默後腦勺，還挺奇怪。

這倆小孩鬧啥呢，不過那小女孩長得确實靓呐。

靓妹甯啟洄臭着臉，盯着岑柏意迅速掏手機付款買下來粉色星星氣球，心情更差了。

岑柏意忍笑，晃了晃氣球，“挺好看的呢，甯妹妹？”

甯啟洄：“……”

你死了岑柏意。

見甯啟洄表情更臭了，岑柏意趕忙安撫，“好了好了，不像女孩，我們歲寶最有男子氣概了。”

甯啟洄：“……”

對上岑柏意真摯的眼神，甯啟洄沉默一瞬。

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他開口問：“你把我當小孩呢？”

岑柏意笑了幾聲，把氣球系在他手腕上。

“你比我小啊，可不就是小孩。”

看着手臂上系着的粉色氣球，甯啟洄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

岑柏意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認真地看着甯啟洄，“不像女孩，像我喜歡的人，宇宙無敵爆炸帥的大男孩。”

“……”

甯啟洄嘴角抽搐，雖然這确實是他能說的出來話，但怎麼就有點羞恥呢！

他盯着氣球看了幾秒，一股熟悉的即視感湧上心頭，他感慨道：“乍一下換個身份還有點不适應呢。”

總感覺手裡氣球少了點，胸前缺個收款二維碼，再來個大喇叭叫賣氣球十塊一個就更好了。

一些也不算社死但又談不上美好的經曆浮現在腦海，那位戴着帽子賣便宜氣球的少年最終是“死”在了那個冬天的月之城。

岑柏意雙手合十，“我的錯。”

甯啟洄大度擺手，“原諒你。”

兩人聊了一會天，甯啟洄慢慢眯起眼睛。

“要開心。”岑柏意捏捏他的手，突然說，“不要因為考試難怪，要開開心心的。”

甯啟洄困得不知東南西北，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岑柏意無奈笑了笑，蹲下身把他背在背上。

驟然的淩空感讓甯啟洄驚醒，又聞到熟悉的氣息，他安然閉眼。

“小岑子，擺駕回宮。”

他把下巴抵在岑柏意肩頭，嘴巴張開幅度很小，聲音聽着有點悶悶的，像是呢喃，又像是撒嬌。

岑柏意無奈笑道：“是，陛下。”

甯啟洄龍顔大悅，一拍小岑子肩頭，“好，有賞，賞黃金萬兩！”

“……”岑柏意歎氣，領了旨，“謝主隆恩。”

背上的小困鬼終于消停了，嘴裡嘟囔了幾句什麼。

岑柏意豎起耳朵去聽，隻聽見背上的人說：“封你為岑皇後…今夜岑皇後侍寝……”

“……”劇情還挺通順。

岑柏意好笑，把人往背上送了送，腳步沉穩，帶着睡熟的男朋友緩緩往學校走去。

月亮出來了，兩人的身影在月光下越拉越長，直至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