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勾了勾手,身後的仆人魚貫而入,将各種名貴的補品依次堆到病房裡。
易蝶仔細觀察着易森的反應,對方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反倒好奇地看着送進來的東西,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
“……”可惡。
她緩緩攥緊拳頭,指尖掐住自己的手掌,繼續挑釁道:“聽說你喝酒嗆壞腦子了?怕不是裝的吧。”
王飽飽在一旁勸架:“小姐,您别這樣……”
易蝶沖進來的一瞬間,王飽飽的内心就警鈴大作:自少爺小姐決裂後,小姐提起少爺,就是一副不共戴天的表情,他在易宅裡見了小姐都得繞着走。
趙易森仍沒有接話,反倒擡起頭盯着易蝶,他半眯着眼睛,認真的表情有種别樣的魅力,半響,易蝶被他盯得耳廓通紅,雙手掐腰别過臉。
“你、你老盯着我幹嘛!”
趙易森的目光更加深邃。
原來,原主的妹妹是個傲嬌。
下一刻,他揚起真摯的一個微笑,放出殺招:“看見小蝶這麼關心哥哥,哥哥很開心。”
First Blood。
王飽飽倒吸一口涼氣,發出眼鏡蛇的聲音。
易蝶的臉瞬間紅到耳後:“我、你……”
她攥緊拳頭:“易森,你這招對我沒用了!不要以為我還會像小時候那樣,非要粘着你!你你你在國外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了,你現在就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蘿蔔騙子渣男!”
“哼!”易蝶帶着仆人氣沖沖地離開了。
病房中,趙易森抹去臉上的口水,腦子“嗡嗡”響了幾息:騙子、渣男……我???
他僵着脖子,轉頭看向王飽飽。
王飽飽:“這個,那個……少爺,您看,顧總的袖扣是不是掉您床底下了——”
市中心,顧家别墅。
顧伽站在二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帶着黑框眼鏡的助理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顧總,醫院的監控已經調出來了,送花的外賣員說是位姓陸的先生定的花,但不知道具體名字。”
“……姓陸啊。”
顧家反複咀嚼着這三個字,眼神中透出寒意,顧氏集團破産後,死敵陸銘在易森葬禮上,遞給他的那些文件,他曆曆在目。
姜助理感覺身側似有涼風吹過,立刻噤聲。
半響,顧伽輕聲道:“你繼續。”
松下一口氣,姜助理嘩啦啦翻出文件:“這是陸氏地産近一年對外公開的年報,未見異常。”
他有些不明白,陸氏地産雖然跟他們有一定利益沖突,畢竟隻是一家中小型公司,顧總怎麼突然重視起來了?
“他們正在開發市郊的别墅群,跟本市的老錢達成了某些合作,我們的子公司負責供給鋼筋和混凝土,要不要給他們使點絆子?不過,易公子好像也買了其中一棟……”
聽到這,顧伽眼底的震驚與自嘲之色一閃而過。
原來這時候開始,陸銘和易森就站在一條船上了。
他嘴角的笑意像被福爾馬林浸泡過般僵硬。
那就讓他看看,失憶的易森,會不會出手幫一把自己的老情人吧……顧伽垂在身邊的手一點點攥緊。
從落地窗的倒影裡觀察着男人的反應,姜助理的聲音越來越小,不知為何,從訂婚宴那天後,他感覺顧總跟以前不同了,如果說之前的顧總隻是因為身居高位顯得有些冷漠,現在的顧總卻……
半響,顧伽的聲音響起。
“斷掉所有供給,拖到交付期。”
姜助睜大眼睛:“顧總……這……”
斷掉供給後,雖說陸氏地産會面臨破産的危機,但這也會對他們造成一筆不小的損失,顧氏集團不僅要賠償巨額違約金,也算是變相惹怒了那些老錢子弟。
顧伽轉過身,平靜地看着他:“還有事嗎?”
“……”
姜助的嘴張了又閉,垂下腦袋,彙報起最後一件事:“易、易家小姐好像去了醫院,把易公子痛罵了一頓,摔門而去。”
“哦?”男人的聲音終于起了些變化。
“怎麼罵的,我聽聽。”
姜助理咳嗽兩聲,猶豫片刻後,夾着嗓子,翹起蘭花指:“易森,你現在就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蔔騙子渣男!”
“……明澤。”
姜助低下頭:“顧總。”
“再這麼說話,明天就不用來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