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望許愣在原地,看着車裡司機下來給江硯拉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緊接着車門一關,後座的男人似乎往他們這看了兩眼,像是在找人,但也隻是看了兩眼,便将車窗搖了上去。
待車開走後,宋賀州才露出腦袋,長舒了口氣,“哎呀媽呀,吓死我了!”
“不是,”莫名其妙就被當了盾牌的段臨不解,“又不是你爹來找你,你躲個什麼?”
“還不如我爹來找我呢!”宋賀州拍拍驚魂未定的胸脯,“要是知道江硯爸爸今天回來,打死我我也不敢拉江硯過來。”
“他出來會被打?”路望許已經站到了他旁邊。
“也不能這麼說吧,就是他爸管他管得挺嚴的,他爸就一句話,他教出來的兒子必須是最最最優秀的那個。”宋賀州悲哀地說,“完了,剛才江硯是不是還喝酒了……”
喝了,貌似還是他害的。
路望許突然有點後悔,“……會怎麼樣?”
宋賀州欲言又止,最後搖頭:“不好說。”
…
路望許回到宿舍洗澡的時候,撩起衣服聞了聞,沒感覺到什麼酒味。他遲疑地脫下衣服又嗅了幾遍,還是沒什麼味。
所以,隻要江硯不說自己喝酒了,他爸應該察覺不到吧?
隻是出來玩了一下,應該不會很嚴重吧?
路望許緩慢地動作,思緒亂如麻。
…
卷子空白地擱置在桌子上,路望許在桌邊坐了一會,扔了筆撈起手機。
「No.1:你沒事吧……」
删掉,重打。
「No.1:你爸有沒有……」
再次删掉。
「No.1:今天晚上的酒,謝……」
反複幾次,路望許手指停在删除鍵,打出來的字一個一個消失後,指腹還是沒動,路望許想把自己也删了。
他扔了手機,從口袋裡摸出江硯給的那顆糖,牙齒咬開包裝含進嘴裡。
-
第二天路望許到教室的時候,江硯已經在了,宋賀州拖着椅子坐在他位子邊上,正在跟他說話。
“所以你到現在都沒有給我帶過顧阿姨做的早餐!江硯!我們還是不是兄弟了!你說話不算話!”
“今天早上江顧珩都跟我說了,說今早是他媽做的飯!”
路望許的步子慢了下來。
江硯眼皮都沒擡一下,涼涼道:“你不會自己去?”
“我……”宋賀州卡了下殼,嘟囔說,“這不是怕你爸也在嘛……”
江硯沒理他了,隻在路望許走近的時候擡了擡眼。
宋賀州跟着看過去,在瞧見路望許的臉後噌地一下站起身給人讓出位置。
過道實在是不夠寬敞,路望許側着身走過,坐下後扯開書包拉鍊,掏出瓶水遞給江硯,“諾。”
江硯頓了一秒,擡手接過,“吃早餐了?”
“靠,你們倆的關系果然又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變好了!”宋賀州盯着江硯手裡的水,莫名覺得自己被抛棄了,“咱們仨還能不能做坦蕩的親兄弟了!”
江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嗯,吃了。”路望許把書和卷子丢桌上,然後又從書包裡撈出瓶水。
宋賀州雙眼一亮,“我就知道!我親愛的路哥是不會忘了……”
他激動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他親愛的路哥擰開瓶蓋,淡定地仰頭喝了一口。
“……”
宋賀州:我果然是被抛棄的那一個!
-
老胡最終還是調整了座位,估計是受不了陳洛他們幾個天天去辦公室裡‘鬧’,陳洛和方時越如願換到了宋賀州的前面,更鬧了。老胡氣得警告他們要是成績退步,就在講台邊上安兩個座位,他倆一個一邊,最後還把路望許罵了一頓。
路望許:“……”
方時越沖進教室,撐着陳洛的桌子喘氣說:“你、你們猜,我看、看見誰了!”
宋賀州擡頭:“誰啊?你女朋友前男友?”
周一陽說:“沒打起來?”
“……滾!我是我女朋友初戀!”方時越撈起一本書就砸向宋賀州。
宋賀州擡臂擋了,“那還能是誰啊?”
“小姜老師!”
“……不是兄弟,你是瞎嘛,小姜老師我們不是天天見?”宋賀州朝隔壁兩位擡了下巴,“諾,那兩位天天被叫去談競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