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少年經不起激,因為那群傻逼的話,沒報名的也揚言到時候給他們當氣氛組,加油聲肯定比十一班大。一班的體育老師被他們對這次運動會的重視程度給驚到了,懷疑這群學生終于學瘋了。
連路望許這個球霸也不打球了,拉着另一位幾乎沒在他的課上露過面的江硯同學在跑道練跳遠和跑步。江硯同學站在一群人半包圍着的C位,冷着一張臉看面前的球霸連笑帶比劃的“誤人子弟”,活像一支直立的人形冰糕。
不知道說到了什麼地方,冰糕終于開了句口,然後球霸就上前一把勾過他的脖子,笑着威脅了句什麼,一群人忽地爆發出一陣哄笑。
體育老師看着看着也忍俊不禁,任他們瞎胡鬧去了。
運動會當天。
一波又一波冗長且無聊的緻辭過後,是激情澎湃的班級口号時間。
一班是第一個喊口号的,以往一班的學生對運動會都不熱情,每次就跟完成任務似的随便在網上抄幾句當口号,老胡早就習慣了,也不管。但今天,一班的學生個個昂首挺胸,眼裡兇光畢露,就差把一定要赢幾個字挂臉上了。
一班方陣氣勢磅礴地響起口号:“一班一班,很不一般,不争第一,隻壓十一!”
——前所未有的氣勢和聲音把台上的老胡吓了一跳。
“噗——”
五班隊伍裡的段臨聽完笑噴了,用手肘碰旁邊的墨凜,低聲說,“我賭兩包辣條,這口号肯定是路哥想出來的。”
墨凜憋着笑裝深沉:“不賭,你必赢。”
修禮的運動會采取積分制,一個項目一輪積分,全部項目比完後再統算每個班的總積分,以此來排各個班的名次。
在加菲聲情并茂的開場白過後,各個項目開展起來。路望許報的是跳高和三千,長跑的項目比較靠後,所以路望許得先去跳高處檢錄。
跳高和跳遠在兩個方向,路望許在擦過江硯肩膀的時候停了一下說:“跳高的第一我預定了,跳遠你要是不也拿個第一回來,爸爸看不起你。”
沒過一秒,路望許就聽到一聲很輕的笑,江硯說:“嗯好。”
直到熱身的時候,路望許依然感覺耳朵有點癢,他煩躁地揉了一把耳朵,在心裡把江硯拉出來打了一頓,覺得這狗東西故意的,好讓他拿不到第一到時候反過來嘲笑他。
“口号喊得挺好,但是說大話容易遭雷劈啊路望許。”杜興揚邊拉伸胳膊邊朝路望許走來。
路望許翻了個白眼,感覺這傻逼一過來他這邊的空氣都不好了,“雷要是不劈你我都覺得它眼瞎。”
他說完留給杜興揚一個冷漠的後腦勺,徑直去排隊了。
杜興揚咬牙,跟了上去。
…
跳高這邊最後隻剩下了兩個人,路望許每次都是堪堪擦着杆過的,導緻杜興揚總覺得他是因為運氣好,但踏馬的他這運氣也太好太長了吧!
杜興揚心裡憋着火,在最後一次跳起時腳碰到了杆。
籲——哨聲響起,站在旁邊等結果的路望許雙手抱臂,在杜興揚落地後黑着臉看過來的時候挑了挑眉。
男生站姿放松,眉眼帶笑,臉上卻是大寫的‘你是傻逼’四個字。
路望許利落轉身,白眼剛翻完,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江硯——還有旁邊的段臨和宋賀州。段臨還在跟杜興揚進行着小學生交流,一個得意地沖人吐舌頭扮鬼臉做牛角,另一個火大地磨牙瞪眼揮拳頭。
簡直沒眼看。
路望許朝人走過去,順手拿過江硯手裡的半瓶水,擰開蓋喝了一口,宋賀州的手停在半空,手裡是一瓶沒開過的水:“……”
“路哥……”
路望許擡手用袖子抹了把嘴角,把水蓋好又還給了江硯,“嗯?”
宋賀州看了眼當事人,見他一臉平靜,于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路哥牛逼。”
“啊哈哈哈哈哈,你們看杜興揚氣的那樣!”
段臨以一副勝利的姿态結束了和杜興揚的戰鬥,“雖然第一不是我們班的,但路哥是我的路哥,啧啧啧,路哥真給我争光!我現在路過十一班都橫着走!哈哈哈哈哈……”
“畢竟,你爸爸還是你爸爸。”路望許小臂搭上江硯的肩,問,“怎麼樣,我們班有沒有雙第一?”
江硯偏頭看他:“我不是說了好?”
路望許‘切’了一聲,“就算你沒拿第一,這個好也能說通好嘛。”
“卧槽,你們班開了挂來的吧?”段臨見兩個第一都沒了,不平靜了,“不行,我得去别處看看,總不能第一都是你們家的。”
說完人跑了。
宋賀州哀怨地看了眼還在說話的兩人,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孤零零的,“不是,是我這個障礙跑第三不配擁有聊天權了嗎?”
路望許說着說着就要去勾人脖子,聞言偏頭:“恭喜?”
宋賀州:“……”
媽的,越聽越嘲諷。
“我跟你倆說,你倆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喊了!…我真的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