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重的吸了口氣,像是在強忍住暴戾的情緒,直視沈又霖的眼睛,冷靜的、一字一句的說:“我他媽不姓沈了,我姓伽,叫伽聿!你沈家憑什麼管我,滾遠點!”
沈又霖表情陰沉的像醞釀着什麼風暴,如同暴怒的獅子。
“沈伽聿,注意你的措辭!我還是你哥,你别逼我在這裡動手。”
“怎麼,還想在這家法伺候我?那你來啊!”伽聿直接拔下針頭,幾滴鮮血綻開在潔白的床單上,鮮紅的紮眼。他湊近沈又霖,眼神深不可測,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凄美的笑容,伸出手拍了拍沈又霖的臉,留下幾絲血漬,“來啊,我親愛的大哥。”
沈又霖臉上染了點血,雙目赤紅,他一把揮開伽聿的手,惡狠狠道:“沈伽聿,你未免太放肆了。”說着,病房外的幾個黑西裝保镖走了進來,沈又霖冷聲道:“把小少爺綁回去。”
誰知,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伽聿直接翻身推開窗,雙腳站在窗台上面。
“沈又霖,你猜,我敢不敢跳第二次?”伽聿側過頭,看着他大哥,嘴角露出殘忍又美麗的笑,像朵嗜血的玫瑰花。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看着他的動作。
隔壁床的阿姨瘋狂按呼叫鈴了,沈又霖的秘書也上前低聲說着什麼。
伽聿将在場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其實他情緒失控就那麼幾秒,等他推開窗時,人就徹底冷靜下來了。
他是不會跳樓死的。因為他親眼見過,那人說死,就真死他面前了,想着那腦漿迸出一地的場景,伽聿就惡心恐懼。直到現在,半夜仍能夢到那個場景。
醫生和護士沖進病房,把裡面的沈家人拉了出去,又隔他幾米遠,耐心勸導。
伽聿沒動,就那麼平靜的看着窗外,背影蕭瑟,冷風刮起窗簾,揚起搖曳的弧度。
司煊猛地一把從後面抱住伽聿,将他拖回床上。才發現,這個漂亮的如同古希臘雕塑的二少,臉上不知何時布滿淚水,正無聲的、平靜的哭泣。
情緒就像開了閘,一股腦的湧了出來,伽聿怎麼也收不住,竟一時忘了推開他極其厭惡的男人。
上個月,伽聿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聯合他暗戀多年的白月光做局,設計他破産,負債兩千萬,差點讓他進去蹲一輩子。
上周,伽聿叫了26年的父母找回了自己的親身血脈,居然是他的死對頭,大罵他是鸠占鵲巢的老鼠,直接把他趕了出去,讓他淨身出戶。
三天前,伽聿苦苦期盼的親生母親,見面就死在伽聿的床上。
伽聿現在徹底一無所有,一瞬間他的一切都離他而去,活在a市就像個笑話,人人嘲笑他、唾棄他、厭惡他。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想到這裡,絕望的伽聿,抹了把臉上的淚水,下床,直接赤腳走到醫生眼前:“醫生,我要出院。”
醫生還在說些安撫的話語,豈料被伽聿直接打斷,“現在,立刻!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司煊含着笑意的聲音從伽聿背後傳來:“醫生,就聽我們小少爺的吧,他脾氣大着呢,小心炸了醫院。他安全我來負責。”
辦完手續,伽聿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本來長的就是人群中的焦點,穿着病号服在路上更是格外紮眼。他大步流星,沒管任何人的視線。
司煊在聲音出現在後面,“二少,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管你屁事。”依然是四個冷漠無情的字。
“哦?你有錢有手機嗎,晚上是打算和流浪漢搶天橋底下嗎?”
伽聿腳步一頓,依然四個字:“管你屁事!”
“好吧,”司煊在後面彎了彎嘴角,“我記得某人泡水裡的手機,還在我這呢,好像還能打開呢。”
伽聿停下腳步,轉頭看他,冷冷吐出兩個字:“拿來!”
司煊挑眉,“給你可以,不過你得給我走。”
“我憑什麼和你走!”
司煊走到伽聿身前,低下頭,湊在他耳邊說:“因為我要報複你啊。”說完,他咧嘴一笑,直接扛着伽聿走向停車場。
伽聿一驚,瘋狂掙紮起來,“你他媽放了我!你幹什麼!”
哪知司煊一個動作就讓伽聿安靜下來。
他直接拍了下伽聿的屁..股,發出很大一聲悶響。伽聿的臉肉眼可見紅了好幾度,他咬着牙吐出幾個字:“你他媽想死嗎。”
司煊聽到輕笑一聲,聲音上翹,像是帶着鈎子,又像是蠱惑着說:“二少,你知道你剛剛像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