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煊注意到伽聿顫抖的身子,淺淺的握住伽聿,給了伽聿一個安定的眼神,“老婆别怕。”
伽聿顫抖的唇已經冒出點點血珠,顫顫巍巍的問道:“他們…不會燒了我吧?”
沈司煊輕笑一聲,手握的更緊,“你是他們所有人的阿母,誰敢渎神?”
伽聿俯身過去,輕輕舔了那唇上的血珠,“老婆,别咬自己,放松。”
這時,天邊飛來各種蟲子,密密麻麻,遮天蓋日,像是黑色霧氣,飛在火堆上方,形成一個圓環。
伽聿隻認識蝴蝶和飛蛾,其伽聿五顔六色的蟲子實在分辨不得。
伽聿隻覺得像是身處在什麼詭谲波瀾的夢裡,這個夢又由惡紫和詭黑編織,上面蕩漾起伏各種暈染的顔色。這裡好奇怪,好可怕,我好想逃!好想出去!伽聿内心驚呼。
直待火焰燒盡,所有蟲子齊齊飛向巨大的神像上去,黑色的神像頓時變得五彩斑斓。
這時兩個戴着黑鬼面具的老妪出現,弓着腰,手裡端着一黑盆,裡面是不知名的烏紅色液體,出現在兩人身邊。
一邊一個。
細看這鬼面具,驚覺陰森恐怖,伽聿吸了口氣,不由得往後移了些許,碰到了沈司煊,伽聿才略微放松些許。
一個又一個戴着紅鬼面具的女人,懷裡抱着黑布包的嬰兒出現。
奇怪的是,在場幾十嬰兒,居然無一哭泣,讓伽聿看的更為驚悚。
女人們排着隊,跪在兩人面前,高舉嬰兒。兩位老妪上前一步,将黑盆遞到他們跟前。
沈司煊伸出手,觸到盆裡,接着在嬰兒額頭劃了一筆,嘴裡念着奇異腔調。接着那女人又把嬰兒舉到伽聿身前。女人頭埋着極低,可伽聿不敢動,求助的看着沈司煊。
伽聿快哭了,這什麼鬼儀式,好恐怖,好可怕….
見伽聿不動,所有人也不催,就那麼靜靜跪着,全場幾千人,竟連絲蟲鳴都沒有,太陽也沒有,這個大陰天,配着這詭異的寂靜,讓伽聿内心狂跳,渾身巨顫。
這時,沈司煊動了,他伸手牽着伽聿,握住伽聿顫抖的手,将手指放在旁邊的盆裡,捏着伽聿的手指在孩子額頭劃了一筆,留下一道烏黑的血痕。
這時旁邊兩位老妪才出聲,念了句咒語,女人才抱着孩子退下。
接着,又是下一個,這回伽聿知道怎麼做了,依然顫抖的把手放在盆裡,這種沉重的沉默簡直是天下最極刑的逼迫,逼着伽聿做動作。
伽聿感覺手指的液體,有點黏膩,還有點腥味。
待所有嬰兒全部賜福完畢,兩個老妪才退下,周圍又開始唱着調子,跳着詭異的步子。
“那黑盆裡是什麼?”伽聿在沈司煊耳旁輕輕問道。
估計沈二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小心翼翼,唯唯諾諾過。
沈司煊勾唇笑道,“那是血。”
伽聿目瞪口呆。
伽聿想,為什麼要給嬰兒抹這不吉利的玩意兒。
沈司煊又道:“是全寨人的血和所有花瓣的汁。”
伽聿啞口無言,這是什麼奇怪的習俗,簡直讓伽聿接受無能。
接下來,伽聿就要被送去神殿侍神,沈司煊要去主持祭祖。
分開時,沈司煊安撫的拍拍伽聿的手背,“老婆别害怕,你在裡面坐一會躺一會都行,很安全的,老公等會來接你。”
伽聿點點頭,露出個如小鹿般的擔憂眼神。
沈司煊不由得心中一軟,在伽聿嘴角輕輕落下一吻,溫柔的摸摸伽聿的發絲,便目送伽聿被神侍帶走。
伽聿跟着前面的老妪來到一間神龛,這裡有個高約3米的石像被供奉當中,身披花衣,周圍點着燭火,影影綽綽。
伽聿坐在墊子上,看着神像模糊不清的臉,等了十幾分鐘發現周圍沒有動靜,就繞着這座神龛走了一圈,暗自聽着門外的動靜。
注意到門外的老妪已經離開,他輕輕推開門,貓手貓腳的出去。
沿路幾乎看不到人影,所有人都在祠堂祭祖,不得不說這樣的情景讓伽聿稍稍松了口氣。
伽聿沿着腦子裡的背的滾瓜爛熟的路線,逃了出去,一路上提心吊膽,生怕被那些恐怖的黑袍寨民發現,這寨子裡就伽聿一個外人,發現他輕而易舉,所幸今天天色暗沉,視野不清,老天都在幫伽聿。
伽聿跑到岔路口,從樹洞裡掏出準備好的行囊,拿出一件黑色風衣裹着自己,便馬不停蹄的按照地圖跑去。
跑了十幾分鐘見沒有異常,伽聿稍微穩住心神,踹着氣放慢了腳步,這一刻,伽聿感覺全身細胞都在暢快呼吸。
走了兩個小時,終于見到人影,伽聿小心翼翼的觀察那人穿的是不是少數民族裝束,伽聿現在看見這些奇異裝束就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