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菁言一轉過身,她的胸口又像之前那樣刺痛了一下,又而後又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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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科手術室裡,一個身體被鋼筋穿過的男人側躺在病床上,醫生正想盡辦法救治。
他是某個建築工地的工人,從五樓掉下來時,被鋼筋刺穿身體,外面那個焦急等待的女人是她的妻子,也在工地工作。
顧菁言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死亡時間,牆上的鐘表“塔塔塔”不停旋轉着,當時間到達的那一刻,她閉上雙眸,耳邊之傳來絕望的哭喊聲。
張大川站在在自己床前,難以置信的看着那具□□。對于死亡,人類總是處于未知的恐懼之中,而引渡的陰差正是為這些亡魂指引方向的。
顧菁言:“張大川,1976年12 月13日生,死于2012年10 月10 日,9點30分。”
張大川:“你是?”
顧菁言:“我是你去往陰間的引渡者。”
“看來真的死了。”張大川看着面前的自己,此時他的妻子破門而入,哭倒在他的床前。他伸出手想要安慰妻子,可是他根本觸碰不到她。
走廊上,顧菁言走在前頭,長大川跟在後頭,張大川猶豫再三,他上前說:“你是黑白無常。”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顧菁言背着手,她回答過太多這樣的問題。
張大川:“對不起,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顧菁言停下腳步,這個人一身的水泥和汗味,是個靠力氣謀生的人,說話倒是禮數周全,比那個許諾強多了。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就不該請。”整個轄區,一天裡不知道有多少亡魂,如果每個人的要求她都要答應,那豈不是要累死。
“我知道,”大川接着說,“姑娘,我看你也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聽到二十出頭時,顧菁言眉頭一皺,繼而嘴角舒展。
“我有一個女兒,她才十六歲,是網球隊的,今天在參加是高中的網球賽,她很優秀,之前老師給我打電話,說她有機會進入國家隊,我和她媽媽答應了去看她的比賽。”
顧菁言靠在牆上,雖然是一副你說你的,不關我事的表現,但是每一個字她都聽進去了。
顧菁言:“所以你想去看她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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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隊,我跟你說,你現在可是局裡的風雲人物,一上任幾破獲了幾個大案子,還憑一己之力抓到劫匪,聽說昨晚治安隊的搗毀了一個涉黃窩點,好像也是你的功勞,許隊,你真是我的偶像。”
陳濂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許諾沒聽進去,她一直在想顧菁言,她說可能會來,那就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會來,可是還有百分之五指的概率不會來。
同時她也在擔心,顧菁言會不會真的受到懲罰,肩膀上的傷還沒好全,這一次不知道會是什麼,會很嚴重嗎?
忽然門打開了,許諾伸長脖子看着門口,進來的是大宸,他去食堂打了點飯菜。
“這醫院的食堂夥食還不錯啊!”大宸把東西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準備打開。
楊星辰看出許諾有心事,于是把大宸和陳濂打發去打熱水。
楊星辰之前對顧菁言有一些偏見,在她心裡一直認為是許諾擠走了自己的師兄。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得許諾這個人除了不太愛說話玩鬧之外,也有可能是她們之間有年齡差的原因。她對工作的沖勁,以及她的工作能力還是肯定的。而且她發現許諾在某些方面還挺有趣的。
楊星辰:“許隊,你是不是在等誰啊!”
“我,我沒等誰啊!”許諾一臉心虛。
“沒等誰?”楊星辰點點頭,一幅玩味兒模樣,她問:“那你幹嘛一直看着門口。”
“我在等護士給我換藥,”許諾摸摸肩膀,說,“勒了一晚上,又熱又難受。”
楊星辰:“可你剛剛才換過藥。”
許諾咬着唇,她愣了一下,腦袋裡正在想該怎麼狡辯。
楊星辰:“許隊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我,我,怎麼可能。”許諾急得都語無倫次了,她在販毒集團幾次險些被拆穿,都能巧舌如簧的辯解。
許諾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拿出隊長的架勢,想要以此來解脫現在的困境:“楊星辰,你怎麼跟陳濂一樣八卦了。”
楊星辰:“八卦是人類的天性,許隊,談戀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又何必這麼緊張。”
許諾躲避楊星辰的眼神,她單手打開打包盒的蓋子,拿起勺子開始吃粥。
楊星辰笑道:“許隊,你不會沒談過戀愛吧!”
許諾的沉默告訴楊星辰确實是她想的那樣,不過她之前一直在執行卧底工作,估計沒時間,也不敢去觸碰感情。
許諾把問題跑回給楊星辰:“那你呢,你談過戀愛嗎?”
“當然了,”楊星辰一臉驕傲,“我可是身經百戰。許隊,你要是有什麼情感上的問題,可以随時咨詢我。”
許諾把勺子放下,舔了舔嘴,欲言又止道:“我好像喜歡上了一個人,可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