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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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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李智熙跟他說要做專輯的時候,他沒當回事随手給撥了點經費。現在想想真是心虛得很,那點經費連請個像樣的導演費用都不夠,結果李智熙直接自己上了。雖然他自己沒有什麼審美,但是看mv時他還蠻驚歎的。雖然沒有直接展示暴力血腥的場面,但是最後呈現的視覺效果完全讓人背後發麻,都能進納涼特輯了。

因為之後要跟李智熙談續約合同的事情,他下午特意推掉所有邀約并跟鄭載元交流關于李智熙的事情。鄭載元說李智熙這幾天一直在睡覺,還讓他給宋亨潤帶話有什麼事都等她睡完覺再說,誰都不準叫醒她。

鄭載元知道李智熙是真的疲憊,也叮囑成員們在宿舍不要叮鈴哐啷的,省的打擾李智熙睡覺。因為良好的睡眠環境,李智熙連續睡了兩天,精神狀态才總算好一些了。

在籌備回歸專輯的日子裡,李智熙的精神和身體經曆了難以言喻的折磨。雖然要準備回歸,但公司給她們安排商演活動也沒手軟。再加上當時金錫院記恨她們投靠宋亨潤,安排的行程說是殺人行程也不為過。從淩晨到晚上,一直在不同的地方表演,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腿腳都是軟的。

因為經費不足,李智熙隻能找沒經驗的大學生來組建拍攝團隊,主導演是她自己。晚上表演完後,她又要跑出去面試劇組的工作人員。篩選出能力還可以又聽話的工作人員之後,又開始給團隊開會講清楚專輯的概念和拍攝流程。每天她回宿舍都是兩三點,躺床上還沒休息幾分鐘又要爬起來商演。

坐在在保姆車移動的時間,她也是在工作的狀态,電話一天不停。這種殺人行程持續了有兩個月,中間她因為過勞甚至暈倒過。根本沒有給她住院的時間,挂完葡萄水又勉強起來工作。在第三個月因為她們不再歸金錫院管理,行程安排才算恢複正常。

鄭載元在一旁看她像陀螺一樣忙碌,被她那股不服輸的狀态給震驚到了。趙延善她們也是真的佩服她,一個人處理這麼多事情,還能井井有條的安排行程。每天在這種高壓的狀态,她心理狀态居然還能維持正常,不得不說不佩服不行。

之前她說自己來負責制作專輯的時候,無論是鄭載元還是成員都持懷疑态度。但成員們除了選擇跟她賭一把沒别的選擇,所以隻能相信她。但在這三個月,她們都打消了對她的懷疑,不管最後結果好不好她們都接受。畢竟在這個過程,她們根本就沒幫上忙,全靠李智熙一個人努力。

李智熙能這麼熟練的适應殺人行程,隻因為她穿來之前是個新人導演。長年累月在片場被各種人和一堆事情折磨,在這期間積累出的經驗讓她迅速成長起來,所以應對這種場面她能很快适應。

不過再怎麼經驗豐富,身體和精神的疲憊都是真實的,隻不過之前她一直有意忽略。在發布完音源和MV後,因為心情輕松了,之前一直的疲憊瞬間爆發。她昏天黑地地睡了兩三天,醒來的時候甚至分不清楚白天黑夜。

她醒來時是傍晚,夕陽的光透過窗簾灑在地闆上,一片片鴨蛋黃色的光芒躍動着。她呆呆愣愣地坐在床上,緩了好久才清醒過來,這裡不是原來的世界。她又盯着地闆發了好久的呆。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在無人之時她才能這樣光明正大地哭泣。

她穿來時是前四個月,那個時候甚至沒辦法想太多,後面為了實現原身的執念又開始忙着制作專輯的歌曲。她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不可以放任情緒占領理智。

現在,過去幾個月内積攢的迷茫和痛苦終于可以盡情發洩,在剛發現這裡不是原來的世界時,那種刺骨的絕望幾乎淹沒她,她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父母了。孤零零一個人在這世界生活,是一件殘酷而現實的事情。每當她想要離開公司或者想要放棄做愛豆時,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流淚甚至心悸。巨大的惶恐席卷她的大腦,令她無法理智思考。

她知道這是李智熙的靈魂在糾纏着她,她的執念仍在控制着這具身體。但她不是李智熙而是李智怡,她的夢想跟做愛豆風馬牛不相及。這種生理性的控制令她厭煩和恐懼,她的靈魂就像鬼魂一樣跟在她身旁,不允許她做出超越“權限”的選擇。可她也并非自願來到一個沒有父母的世界,抛棄過去的榮耀與故鄉比殺了她都難受。

因為她強大的執念,她隻能被迫選擇接受做愛豆。李智熙擁有不凡的音樂才能,這是她從她的筆記本中發現的事實。她創作了很多歌曲,但都沒有發表出來隻是靜靜呆在筆記本裡。這份才能如今卻被李智怡占有,她無法控制的對她産生了一點憐憫之情。

在她開始嘗試着創作時,一種詭異的熟悉感讓她才思泉湧,創作出來的歌曲卻是全新的風格。或許是因為她的潛意識在控制着李智熙的才能,她嘗試駕馭并使用李智熙的才能。流暢的快感讓她開始有些喜歡上創作音樂的過程,這其實與電影腳本的創作有些類似。

而MV的拍攝又是她的專長,在拍攝過程中她久違感到自己真實的存在。在殺人行程中最令她開心的恐怕就是拍攝了,她能明确知道自己是李智怡的時刻對她來說每一秒都很寶貴。但正如她能掌控李智熙的才能,李智熙的意識也能影響她的抉擇。

當她看到剪輯的成果時,忽然意識到或許她們在慢慢變成一個人。李智熙是李智怡,李智怡也是李智熙。這一刻,她說不清是悲傷還是害怕又或者都有。

或許這是她擁有一具身體的代價,餘生她都要與另一個“自己”抗争。

李智熙從回憶中抽離,走到窗戶前,掀開窗簾打開窗戶。一股溫柔的風吹向她,巨大的夕陽跳入她的眼中。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溫暖的陽光照耀着全身。

“hello,world”

李智怡向這個陌生的世界第一次發出了善意的呼喚,這一刻她既是李智怡也是李智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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