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亦發表相同看法。
“阿婧。”藍忱喊。
阿婧依言站起,俯身。
“從今日起,你是‘月殺’,稱‘散月’。可有意見?”
“散月領命。”阿婧即刻接受。稱呼于她不過身外之物,來此許久,她得問詢此刻最為在意的事,“魔主,您何時能帶我祭奠流月前輩?”
她心懷忐忑等待,藍忱卻給予了準确回答,“現在就可。”
此番前往,破虹亦跟随動身。藍忱并未說明去往何處,阿婧隻跟在他與破虹身後,向西方而飛。這個方向,她曾去過,但飛得不遠。
中途停了停,三人歇息一番。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到了目的地。
群山環繞,叢林茂密。
他們停于最高的那座山上,密林間,一間破敗山門出現,其後是無數斷壁殘垣。
“這是哪?”阿婧忍不住,問出了口。
“撥雲門啊。”破虹邊走邊應着,“是不是又沒聽說過?這個門派可消失三十多年了。”
阿婧嘴上沒答,心裡卻道,聽過的。
隻是,她不知門派已滅。
這些事是她父親徐武告訴。
撥雲門是當時江湖上最大的正道門派,周掌門消滅了那時最惡的門派,徐武沒告訴阿婧最惡門派是哪個。
既然魔窟存在,想必不是魔窟。何況門規嚴禁作惡,或許魔窟并非江湖傳言那般殘忍。
徐武還講述了俠客徐生救助百姓的事。
這些幼時的回憶,是阿婧曾經少有的樂趣,那時,小小的她,窩在母親懷裡,看着藍藍的天空,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行俠仗義,幻想着成為百姓口中津津樂道的俠客。
從回憶裡抽出思緒,即使好奇撥雲門為何消失,阿婧亦忍住了好奇心,因為藍忱一言不發。
他們去到後山。
後山坡上,滿是墳茔。大的,小的。有的有墓碑,有的沒有。
幾分陰森駭人。
但阿婧看得眼圈發紅,她啞着嗓問:“流月在哪?”
藍忱繼續往裡走,走至最後,他伸手一指,一處沒有墓碑的墳頭上,放了個酒壺。
阿婧說:“我想單獨與流月聊聊。”
破虹識趣走開,藍忱轉身,遠離了阿婧。
阿婧彎身,向着流月墳墓,拜了拜。她拿出帶來的酒,倒在地上,告訴流月,她已成為新的“月殺”。
講了講比試,說到最後一次,她喉頭哽咽,略去小钰,省了具體過程。自比試結束,阿婧再沒見過小钰,也不想見他。
什麼同伴,原來隻是她一廂情願。
回到魔窟時,已近黃昏。
在返回後院前,藍忱詢問阿婧對住處是否存在要求,阿婧擺手表示沒有。她知道“月殺”住于何處,藍忱肯定也知道,那裡可不适合她住。藍忱沒再細言,想必隻是象征性一問。
藍忱将兩柄劍及雙劍的秘籍交于阿婧,阿婧捧在手中,算是真實感受到自己要邁入不一樣的世界。
她明白,這是流月的雙劍,以後會是她的武器。
“若有疑問,可問我。”
“嗯。”
“你的‘拳功’是自創的?”藍忱走上高台,坐下後,問了這麼一句。
阿婧點頭,“隻得一招,我給它取名‘桃思拳’。”
“指功招式靈活,能在其基礎上有所領悟,創出一招拳功,已是難得。”藍忱誇贊,不過語氣平淡。
這還是第一次得到這人的贊揚,即使口吻沒有表揚的意思,阿婧依舊欣然接受,笑道:“自然難得。”想到先前的話,她說,“魔主,你曾說另教我一門功夫,算數嗎?”
“為何不算?”
“何時教我呢?”
“你想先學雙劍,還是腿功?”
“腿功吧。”
“那明日即可開始。”
阿婧含笑答應,走之前,她猶豫一瞬,問道:“魔主,你……”她想問他叫什麼名,話到口邊,又覺沒必要。
“有話就說。”
“沒什麼。”阿婧笑了笑,轉身,心情愉悅的離開登風樓。
往後,她需要付出更多心力,新的武功即是新的機會。阿婧知道,在接下來的時間,她同樣需要利用殺手這個身份,接觸剩下門人,确定他們是否是自己的仇人。
目标,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