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記憶裡的仇人,那個黑衣人?
轟!
黑暗倒塌。
阿婧駭然睜眼,怔了一刻,擡手,抹掉眼角淚水。
遠遠的天邊太陽剛剛冒尖,微弱日光照拂大地,身負雙劍的女子啟程,向西疾飛。
憑心堂。
上午釣魚,下午看書。本意在藏書閣待一下午的鶴老頭終是起了身,揉着脖頸來到院裡。緩緩出拳,踢腳,通過簡單招式鍛煉筋骨。
暮色西垂,前院有人跑來,鶴老頭以為到了晚膳時間,停下動作,剛要開口,卻聽那人說:“鶴老,有個小姑娘來找你。”
水池邊的涼亭下,阿婧與鶴老頭相對而坐。
斟一杯茶水遞過去,鶴老頭笑微微道:“小姑娘,可還記得老夫?”
阿婧接茶,手捧茶杯,卻是沒喝,她盯着鶴老頭,斂了眸底思緒,“嗯”了聲。雖隻見過一次,但這人武功令當時的她格外震驚,說是“釣魚的”,哪想會是藍忱師父。
看她臉色恹恹,始終沉默,鶴老頭又問:“我記得你是個頂有活力的,怎不說話了?”
“鶴老,《撥雲九式》的第六式都有誰會?”阿婧直截了當開口。
鶴老頭眉毛一挑,端起自己的茶杯,飲了口,慢悠悠的說:“阿忱竟将這招教給了你?”
阿婧微怔,欽佩于這人的敏銳,這也不需隐瞞,她點頭。
“那你怎沒問他?”
放于膝上的雙手輕握成拳,阿婧沒有回答。
鶴老頭輕輕一歎,“你大老遠來找我是為此事,又不問阿忱,我想你有自己的原因。我可以告訴你,除我和阿忱以外,這世上應該隻有一人擅長此招,正是我師兄。如你所見,我能教給阿忱,阿忱能教你,那麼他同樣可能傳給其他人。不過,就我了解,以他之性格,将此等厲害功夫教給旁人可能性并不大。”
“他在哪?”
“我也在尋,阿忱亦有派人找。”
“多謝前輩。”阿婧了然,坐了坐,她從座上起身,行了一禮。
“無妨,你能告訴我,為何要找他嗎?”
阿婧抿唇,排除鶴老頭的嫌疑以後,她的心情并沒有輕松多少,因為,這隻是前來的目的之一。
“他或是滅我全家的仇人。”
鶴老頭皺眉,“你家人是被懂得此招的所害?”
“嗯。”阿婧再彎腰一禮。
鶴老頭無奈失笑,“如此多禮做甚?”
阿婧站正,隻是勉強一笑,沒過多解釋。接下來需要做的事,便是等待,等待藍忱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