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蠶婆婆的細心照料,藍忱在修養幾日後,身體逐步恢複良好。他住在曾屬于他後屬于阿婧而今誰也不屬于的房間裡,除了蠶婆婆,沒允任何人打擾。就連雲蝕,也僅在他返回當日見過他一面。
當不再咳嗽,藍忱午間和傍晚都會出去,蠶婆婆詢問,他不回答,隻道會早些回來,蠶婆婆不放心也無法。她知道阿婧的離開讓人難以接受,甚至,藍忱臉上還出現過片刻幼時呆滞的神情,仿佛對外界沒有感知。或許時間會是良藥,藍忱能依靠獨自排解而消化這些情緒,一如當初,蠶婆婆想。
就這般過了十日,藍忱表示要回登風樓去住,神色間已無不妥,雙眼炯炯有神。看着這樣的他,蠶婆婆舒口氣,叮囑日後記得照顧自己,直到他點頭才滿意而笑。
回歸魔主身份的藍忱所做第一件事即下令任何門人不再佩戴鐵皮面具。
蒼穹廳内,除門人以外,魔窟武師以上者均在。聽到這個決定,第一次看到魔主的容顔,他們多少有些激動,雖有不解,也都應了。
藍忱首次将雲蝕介紹給衆人,直接吩咐他是新護法。這一回,各武師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發生何事。
“散月已死,世上也再無碎星。”藍忱淡淡開口。他隻是這樣說明,沒有半分解釋的意思。
衆人無不震驚,哪能想到魔窟會連續失去幾個武功高強的殺手。并且奇怪的是,為何散月和碎星沒像破虹一樣送喪?心中各有疑惑,然不管如何難以置信,這便是魔主所言,隻能聽,不能質疑。
武師們一個個離開了,落在最後的有四人,李木、鐘拾、方空和小钰。
看了眼端坐的魔主和那三個站立不動的人,李木思索一瞬,猜他們或是想要求得答案,縱也想知曉内情,他還是走了。畢竟,魔主明顯不願多講。
鐘拾上前一步,問:“魔主,散、散月大人和碎星護法真的死了嗎?”
藍忱未直接回答,冷聲說:“不要讓我重複一遍。”
鐘拾肩膀一顫,頓了頓,作揖退下。接着,方空也走了,隻有小钰還低着頭,站那不動。
藍忱沒理會,望向分立左右兩側的人,說:“雲蝕、殘陽,務必加強武功練習。未達标者,皆需領罰。”
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是!”
之後,藍忱無視小钰,離開蒼穹廳。殘陽瞥了瞥靜立不動的小钰,搖搖頭,出去了。
雲蝕望一望小钰,臉上露出幾分糾結,小钰此番是為了阿婧吧?想到這個人,想到藍忱提及憑心堂的事,他的眼中似有幾分怨恨之色一晃而過。雲蝕沒說什麼,也走了。
偌大的廳内隻餘小钰一人孤零零站着,許久。
萬籁俱寂,皓月當空。
一人影從魔窟上方出發,往素州方向而去。
由于受傷,葉默不想讓幫内人議論,故去了自己在素州附近的一處秘密之所。一回去,就看到一人在那等候。
“你來做甚?不是讓你離開素州,去其他小村落嗎?”葉默坐在一張石椅上,語氣不善的道。此刻,他隻覺胸内氣血翻湧,憋得難受。
來人拱手,臉側有一滴汗落下,他道:“屬下、屬下跟着十二長老去打造兵器,但出了點事。”
“快說!”葉默搓手,有點焦躁。
“遇到闵思卓,屬下疑心他看到我了。”男子還是低頭,根本不敢擡頭看一眼。
葉默搓着的手停下,頭微微一擡,半眯起眼,盯着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