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安側着身子在玩他的手,崔行被她摸得手心癢癢,連帶着心底也跟小貓撓似的。他不理解張念安的舉動,但他以前看過張念安也喜歡這麼玩他姐他哥的手,以前覺得張念安太過黏人,玩什麼不好偏偏要玩别人的手,現在看來……好像也不錯。
崔行為了分散注意力用左手拿起手機去看草莓種植指南,全都是他老師的手抄本,拍成照片發了過來看的有些艱難。
右手還在被柔若無骨的小手探索着,手心手背手指和指甲都被捏過了,現在隻剩指縫了。崔行火氣重,心底又藏了事一陣緊張,他總覺得自己手心出汗了,但看張念安的舉動又好像沒有。
五指被分開,像是在做拼合遊戲一樣,要麼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要麼中指和無名指并在一起;緊接着張念安要比比大小,她的左手緊貼在崔行右手,手心貼着手心,手腕微微碰在一起,五指相合。崔行哪怕不看也能感覺到兩人手掌的大小差距,隻要他想他能完整的把張念安的手包進手心裡。
緊貼手心的手又動了動,和崔行膚色大小盡不相同的手指終于揉進了指縫裡,纖細指尖摁在了崔行手背上,摁了一下又一下,似乎在疑惑為什麼崔行的手指就是不肯彎一下。
終于崔行聽懂了暗示,手指軟乎下來,如願以償的将張念安的手包進了自己手裡。
兩人十指相扣後張念安把另一隻手也覆上了崔行的手,似乎是對現狀很滿意,張念安沒了動靜,崔行也故意不去看不去想,眼睛裡看着手機裡的知識點,可一點都沒進腦子。
等崔行覺得手麻了,想抽出手來緩一緩的時候,發現張念安已經抱着他的手睡着了。
崔行用空閑的左手去捏了捏張念安的指尖,軟軟的像小貓爪子根本不敢用力捏,把滑到她嘴邊的頭發捋到耳後,也沒說抽出手了,低喃一聲:“怎麼剛睡醒又睡,吃飽了就犯困。”也就着這個姿勢也睡了一覺。
崔行隻眯了一會,因為張念安睡着了想翻身,嫌他的手礙事直接甩開了他把他吵醒了,崔行輕哼一聲,還是給她把毯子掖了掖,自己歪去旁邊的沙發靠着繼續眯一會。
張念安家的窗簾着實遮陽,那麼大的日頭客廳裡也隻是微亮。又眯了會兒,崔行再次被吵醒了,隻見張念安在長沙發上蓋着毯子,眯蒙着眼喊:“崔行?”
“嗯,怎麼了?”崔行應聲,故意發出了點動靜。
張念安聽到回答後長舒一口氣,問:“幾點了,怎麼那麼暗了?”
崔行看了眼手機後起身去把客廳的窗簾拉開,“剛好十二點整,你家窗簾不透光所以才那麼暗。”
張念安又倒了下去,在沙發上哼唧了兩聲後猛地坐起來,“崔行,你餓不餓,要不要吃午飯?”
想起張念安十點多吃的那幾口飯,頂多灌了個水飽,現在餓了也不意外,崔行跟着她吃了頓這會兒但是不餓,隔壁那兩個小的就不一定了。一個教完作業一個寫完作業都跟餓死鬼投胎一樣,看見什麼都能往嘴裡塞。
“吃螺蛳粉怎麼樣,你那份不放辣椒油。”崔行說。
“嗯……還是可以放一點點的。”張念安掙紮了一下。
“空心菜罐頭肉和煎蛋都要吧?”
“多放空心菜,雞蛋直接放進去煮,想吃蛋黃了。”
“行,那你等會兒。”
崔行下樓之後張念安去換了片衛生巾,今天她睡姿不錯,哪怕是月經第二天用日用的也沒有漏;倒了杯常溫水潤了潤嗓子,去樓下看了眼小鴨子。
帶回家半個月左右的鴨子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原本偏暗黃的毛色長開之後淺了兩個色号,和淺金色更接近了,長得快的幾隻都生出了羽茬。跑得也更穩當了,不會跑着跑着就摔了個跟頭;不怎麼怕人,不管是張念安也好還是崔行琳琳他們也好,過來摸一摸喂食什麼的都不會跑,就站在原地看着你,要是喂的慢了還得挨啄。
張念安給鴨子圈出來的那塊地裡特意沒有鋤過,留了一層草地在那裡,所以不用擔心鴨糞的問題,反倒是鴨子們把野草都趴平了。
院子裡還有兩袋水泥和一壘磚,今早崔行扔過來的水管應該是放水和水泥用的,張念安看着那截水管有了一個想法,她給崔行發了條語音:“崔行,你扔過來的水管接了龍頭沒,你開開水。”
等了兩三分鐘,幹癟的水管鼓起,水從出口流出,張念安捏着出口讓水分散着流出,把水口對準小鴨子的那塊地,給它們來了場人工降雨。
伴随着鴨子的嘎嘎叫聲,張念安仿佛聽到隔壁廚房裡崔行大聲說了句什麼,然後聞到了螺蛳粉裡獨屬于酸筍的那股幽幽的臭,十分上頭。
……嗯,她好像忘了提醒崔行不要放酸筍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