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花刀的魚在魚肚裡塞滿蔥姜,倒點料酒進去腌制一會兒,林栗在冰箱裡翻出了兩個番茄一些金針菇和一袋基圍蝦,蝦肉用冷水泡着一會兒就解凍,張念安打算把它做成蝦滑放進去。
崔行進來接了張念安的活,讓她出去吃兩口東西,張念安先在崔行嘴裡喂了半個螃蟹才端着香辣蟹出去;哆哆剁蝦肉的聲音被廚房門隔絕,崔行嘴裡的螃蟹被他咬的嘎吱嘎吱響,螃蟹不大張念安又炸的酥,雖然有點喇嗓子但崔行也囫囵吞了下去。
崔行隻買了兩瓶啤酒,一瓶被張念安拿去做菜還剩下一半,剩下一瓶林栗也想喝也隻分得半杯,理由是小孩子不能喝太多,一口最後了。
琳琳碗裡的蛋炒飯剩了大半,她去抓了螃蟹吃就忘了蛋炒飯,張念安問她還吃不吃,琳琳說蛋炒飯裡有辣椒太辣了不想吃,明明香辣蟹裡的火鍋底料更辣,螃蟹吃得蛋炒飯就吃不得,真奇怪。
大抵是小孩子都這樣,炒菜裡一點辣椒都吃不住,麻辣零食和火鍋裡的辣椒被辣的斯哈斯哈鼻涕都流出來了還是一句不辣。
沒關系,剩飯給崔行吃。
擓一勺炒河蝦,舀一點香辣蟹的湯汁,拌拌勻,色澤香味太過誘人張念安沒忍住自己先吃了一口,然後就吃完了一碗,隻好再打開一份蛋炒飯給崔行拌飯了。
崔行的蝦仁已經剁好了,張念安把拌好的飯讓他吃,她去給蝦仁調味;一點胡椒粉,一點鹽和一個雞蛋清,用筷子快速朝一個方向攪合,攪打至蝦肉上勁攪動困難就團成一個個丸子,崔行兩三口把飯吃完,去找了環保炭來打算生火。
張念安問他:“你還要烤什麼吃嗎?”
崔行兩手黑黑,蹲在燒烤爐前回她:“不是要做烤魚嗎,不燒炭怎麼烤?”
張念安笑他,“烤魚又不一定非要烤啊,你現在生火再烤,烤好都十點多了,等會直接把魚煎一煎放在酒精爐上烤着吃也能算烤魚嘛。”
“行,那我去煎魚。”
煎魚要熱鍋冷油就不會沾,倒不如說所有的菜隻要油溫夠了就都不會沾;用料酒腌漬的魚沒有用廚房紙擦幹水分,一下鍋就噼裡啪啦地響,張念安把鍋鏟扔給崔行就站一旁看着,在旁邊指揮他:“先不要翻面哦,等它定型了再翻,不然魚皮會粘鍋的。”
鍋裡的水分漸漸蒸發,油花迸濺的聲音也小了許多,張念安終于敢站近一點,崔行卻又讓她離遠點:“要翻面了,你先站遠點。”
給魚翻了個面,水濺油鍋的場面又發生了一遍,等動靜小了張念安再次上前看,鯉魚兩面都被煎的焦黃,再炸一炸就可以炒料了。
火鍋底料炒香,張念安喜歡用地名來命名的火鍋底料,總感覺味道比一般的更香;底料炒化之後加水煮開,放一點生抽和雞精調味,小圓鍋底下鋪了金針菇和番茄片,魚放在菜上頭,煮開的火鍋底料澆上去,點上一個酒精蠟,小火咕嘟咕嘟着把下面的菜悶熟,番茄裡的酸甜味被煮了出來有了不一樣的風味。
把蝦滑丸子一顆顆擺在魚旁邊,等蝦滑熟透後就端了出去準備開吃。
白嫩魚肉緊實嫩滑,魚皮被煎的焦脆,煮過一會兒後又變得軟滑,十分入味;給琳琳夾了沒小刺的魚肚肉這兒肉多厚實還入味。
張念安喜歡在飯裡泡一點湯,不需要太多,隻需要把米飯變得濕潤一點就好,把沒刺的魚肉在碗裡碾碎,和每一粒米飯黏合在一起,最後再來上一勺炒河蝦,一口下去既有米飯魚肉的粘糯香氣和炒河蝦的脆。
吃到最後一條魚隻剩下一個腦袋,在這裡魚腦袋都是給長輩吃的,自然是夾給了崔爺爺吃,崔爺爺直歎崔行沒多買幾瓶啤酒,想喝兩口白的又覺得太辣就算了。
崔爺爺本來就不愛喝酒,隻有在中年喪妻那幾年多喝了幾頓白的,後來孩子都大了,崔明跟他公開談過幾次,他就把酒戒了些,隻偶爾還會喝兩杯啤酒或者自己釀的葡萄酒。
吃完飯收拾好也到了晚上十點,林栗看了眼院子裡的天,突然安靜下來,搬着凳子坐到屋檐下擡頭望天。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其實銀河每天都會出現,隻不過得看天氣,像夏天星星多,銀河就極為明顯,一道泛着銀色星光的河,周圍遍布着幾顆盛亮的星。
張念安牽着琳琳出來,打算回家洗澡的,看見林栗坐在外頭問了他句:“怎麼坐在外面?想看星星去拿盤蚊香出來,夏天蚊子又多又毒。”
“好的安安姐,我就看一會兒等着崔钰,”林栗看了眼天空,又忍不住把視線轉回來看向張念安,多嘴問了句:“安安姐,你全名叫什麼啊?”
“我?我全名叫張念安,怎麼了?”
林栗突然明白了,看見張念安那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聽到她的名字後他把記憶力在學校論壇和表白牆裡吃到的瓜和張念安對上了臉。
同一個學校,當屆畢業的學姐,那些在論壇上被大肆宣揚的名字和臉,在此刻都對上了。林栗沉默,幸好屋檐下沒有開燈,月色照不出他有些怪異的臉色。
林栗沒有回話,琳琳已經開始打哈欠揉眼睛,張念安就帶着她回去洗澡了,走到院子裡林栗再次喊了聲安安姐,張念安回頭問他怎麼了,林栗縱使有萬分話想說,最終卻也隻餘下一句:“安安姐,明早吃什麼啊?”
張念安笑了下,說:“你想吃什麼就和崔行說,和崔钰說也行,明天一早崔行出去跑步買回來我給你做。”
一屋子男人洗澡快得很,尤其是崔爺爺還是在樓下洗的,可今天林栗在浴室裡待的有些久,雖然崔爺爺崔行已經回房不會出來問,可崔钰還是去催了下,毫不客氣地推開門,隻看見林栗濕着頭發光着膀子隻穿了條内褲在浴室裡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