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大幫人,尤其是崔甯手上的棍子,崔行作勢往後退,崔甯用手裡的棍一指就站在原地不敢動了,被擰着耳朵拖到後院不知道是挨打還是挨罵去了。
林栗和崔钰樂得直笑,崔明打法他倆自己邊兒玩去,向恩遠就帶着琳琳和他倆一起去了樓上。
崔明在樓下客房裡推開了窗戶,老式的雕花木床上隻鋪了層薄薄的棉被單,坐上去還是會有些硌人。
“來,安安,坐過來。”崔明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張念安乖乖坐下,“崔叔。”
崔明突然問了個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之前你喊我作叔叔,喊我爸當爺爺,現在你和崔行在一塊了,這輩分該怎麼論啊。”
張念安愣住了,她完全沒想過要改口這事兒。
看着陷入了頭腦風暴的張念安,崔明笑着說出了他的來意:“安安,你确定了嗎?”
張念安收回思緒,認真的點了點頭。
崔明得到她的回答後便沒多問,轉而說起了其他:“平心而論,崔行他雖然有些不會說話,但做事還算認真。以後如果在相處中發生了什麼事你盡管正面提出問題,他唯一的優點就是聽得懂人話。”
崔明小小的開了個玩笑,或許在他看來……是大實話也說不定?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向着你的,安安。”
崔明的一句話給他突如其來的到訪定了性,一切都是為了給她撐腰來的。
崔甯教訓完崔行後也和張念安說了會兒話,話裡話外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這個不成器的弟弟你盡管使喚,他要是敢偷懶耍滑頭你就告訴我’。張念安哭笑不得,連連應着好,臨走前崔甯遲遲不肯上車,她撫摸着張念安的臉頰,又是将鬓角的發絲挽到而後又是整理前額滑落的發絲,手忙腳亂的。
崔甯就這麼看着她,安安靜靜地不說話,張念安眼睜睜地看着崔甯眼裡蓄起了淚水,要落不落。
在淚水滑落的那一瞬,她快速用手拭去,連會不會蹭掉臉上的妝都不在乎,隻為擠出一個笑容:“安安,以後都要好好的。”
崔明他們走後張念安他們三人過着平靜的日子,降溫如約而至,長袖厚衛衣幾乎是一夜之内翻出來穿的,怕冷的已經穿上了薄羽絨。
張念安穿上了她的厚衛衣厚襪子,一直嚷嚷着要把火箱清出來用,一邊罵這鬼天氣一邊懷念夏天。穿着薄衛衣的崔行不敢說話,全家就他火氣最旺,這兩天連他爸都翻厚襪子出來穿了。
也虧了這個降溫,崔行收起了地鋪能在床上占據一個角落,等張念安把自己冰涼的腳暖熱乎之後就會把他無情踢開,因為腳熱乎基本身上都熱乎了,再抱在一起就會出汗。搞得崔行都想罵,這破天氣,又冷又熱的真離譜。
晚上又一次被用完就嫌棄地丢開,崔行有些生無可戀地看着張念安的後腦勺,恍惚覺得,自己好像也很久沒做過夢了。
崔行的夢境是逃不出的層層密林、手中洗不盡的血指縫中扣不幹淨的泥,是哀婉不絕的哭聲和響不完的槍聲。
崔行還是沒敢抱上去,隻伸出手握住了張念安的手,就這麼緊緊地牽了一夜,第二天清早才發現張念安因為冷而貼進了他的懷裡。
天冷了張念安開始用身體乳了,她一買就是好幾瓶,各式各樣的味道,最近在用的一瓶是茉莉花茶味的。
崔行聞着這股味道又睡了個淺淺的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