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鬧的糖甜閣現下安靜異常,門外挂着暫停營業的牌子。
空曠的店内隻坐着江頌北和江海,從江海進門說過第一句話後,兩人已是無言。
靜默許久,江海耐心耗盡,淡淡開口:“淞北啊,我今天來是有事情找你商議。”
江頌北沒有說話,思緒飄到很遠。
從見到江海那一刻起,他的記憶一下子回到小時候那個幸福與痛苦迅速交錯的時刻。
“首先恭喜你們店拿到進入世界賽的名額,不過,你确定一個人能應付的了?”
“要不要大伯幫幫你?”
“最好還是把名額讓給你堂哥,這樣也算不浪費這個名額。”
江頌北強制回神應付面前的人:“這是我的事,就不勞煩大伯您費心了。”
江海對江頌北油鹽不進的态度感到厭惡,想當初江家将江頌北趕出去,讓他一個人在外面自生自滅。
誰也沒想到他硬生生憑着自己的力量闖出來。
盡管這些對于江家來說依舊是不夠看的,但他卻不這麼想。
若任由江頌北發展下去,保不齊哪天就會威脅到江淞的位置。
江淞是他的兒子,江頌北是他弟弟的兒子,在他内心自然是兒子更重要。
所有擋他兒子路的人都要盡快掃走才好。
“你今年二十一了吧,還有兩個月就二十二歲,老爺子留給你的股份你難道不想要了?”
江海抛出對江頌北最重要的事,一想到這事,他便握緊拳頭,心生不甘。
當年老爺子在的時候就偏向他弟弟,明明都是他的親兒子,憑什麼他弟弟就要更受老爺子喜愛。
就連弟弟的孩子也是,在江頌北一出生時,老爺子歡喜得不得了,當即要将自己名下股份的一半劃到江頌北名下。
奈何江頌北當時太小,這些股份便由江頌北父親暫時保管。
等到江頌北二十二歲時,這些股份才會到江頌北名下。
江頌北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他可不覺得江海會讓他拿到爺爺的股份。
“我爸媽的股份,你們不都瓜分幹淨了。”
被戳中心中算計的江海也不生氣,輕飄飄回道:“我這是在幫助你啊。”
“我不拿着這些股份,難道讓你一個害了自己父母的人收下這些股份,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
此話如包裹着寒霜的刀子硬生生戳進江頌北愧疚懊悔多年的心間,刹那間,冰冷席卷全身,渾身血液變得冰冷。
“他就是江頌北啊,就是他害慘了父母,本來都是兩個健健康康的人,你看看現在多走幾步路就受不了。”
“我們不要跟這個害人精玩!我媽媽說了跟他來一玩會倒黴的!”
“北北,沒事的,你看媽媽這不是好好的嗎,咳咳……”
“沒挺過這個冬天啊,兩個人一前一後就這麼去了。”
“這夫妻倆的兒子呢?”
“晦氣,提這個人幹什麼?!”
……
江海還在繼續:“還是多虧了我,你才有現在平靜的生活。”
“要是你身邊的人知道你曾經的過往,你覺得他們會怎麼看你?”
“聽說你最近跟一個人女生走得很近,要是——”
“你閉嘴!”
江頌北怒了,雙目似乎染着火,想将面前的人燃成灰燼。
兩人之間的桌子被掀翻在地,發出很大響聲,落地的同時撞倒好些凳子。
江海依舊淡定如初,氣定神閑未動分毫,嘴角微揚起,似乎在欣賞江頌北痛苦的模樣。
“這就怒了?”
江海悠悠站起身,個子雖沒有江頌北高,但眼底的神色卻是勝券在握。
“反正你的人生已經這樣了,為什麼不把機會讓出來?”
“我給你幾天時間考慮,希望到時候我能聽到我想要的回答。”
說罷,江海笑了笑,神色依舊,轉身離開。
江頌北的生機随着江海離開,漸漸消失,最後他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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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海漂亮繼續細想魏雲姝與系統的對話,就收到江頌北不見的消息。
“他家呢?也沒有?”
海漂亮擔憂,明明白天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趙毅耀:“都找了,家裡,咖啡館,這些他常去的地方都沒有。”
顧雨夏:“我已經讓保镖們進行地毯式搜索,要是有消息咱們立馬就能知道。”
上次江頌北将自己關進房間是因為見到江淞,才出現情緒大的波動。
顯然,這次更加嚴重。
海漂亮聯想到魏雲姝的話,江淞到底對江頌北做了什麼?!
幾人複盤,趙毅耀将江頌北能去會去的地方再次通通想了一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顧雨夏:“江頌北平時有沒有說過喜歡什麼地方?有沒有發過朋友圈、照片之類的。”
照片?對!照片!
一家三口的照片,海漂亮上次在江頌北家見到一副相冊,照片背景是一處極具标志性的遊樂園設施。
海漂亮想到這,來不及解釋,立即拔腿就跑。
顧雨夏在後面呼喊:“海漂亮!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