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瀾先是揉了揉張淵的頭安撫,之後将卓連捆在院中的大樹下,和張淵一同進了屋。
裡面的情況與他離開時一般無二,“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在練習。”
張淵很是用功,每日都要練習到深夜,他太知道手中有力量的重要性了。
他眼巴巴的對蘇青瀾道:“師父,你終于回來了!”
“師父,那個叔叔願意幫你嗎?”
“外面的那個人是誰呀?”
蘇青瀾搖頭失笑,揉了揉張淵的頭,沒有回答,而是問道:“最近有沒有被欺負?”
“唔。”張淵眸光快速閃爍了下,随後笑呵呵道:“沒有。”
“我現在有能力保護自己了,那些小太監不敢再來欺負我。”
低等的小太監不敢欺負他,别人就說不定了。
“師父你别擔心我,你這一趟去的結果如何?”
蘇青瀾“歎”了口氣,無奈攤手,“還沒有。”
“那外面的人是?”
蘇青瀾眉眼中有顯而易見的嫌棄,“又一個渣男。”
随後她簡短的将這半月的經曆的事兒說給張淵聽。她倒不是想讓張淵幫忙,隻是對相對熟悉的人一番傾訴。
張淵聽完很是氣憤,恨不得也去給卓連揍一頓。
他的動作被蘇青瀾攔住,“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他的事兒你别摻和進來,對你不好。”
“讓我來解決。”
“師父,沒事的,我想給你幫忙。”
蘇青瀾溫柔的看着張淵,眼中止不住的慈愛,“如今我自己還能解決,你的身份不适合解決這件事。”
“我是沒有地方落腳,才将他帶回來。”
“師父...”
張淵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被蘇青瀾打斷,“好了,夜深了,快歇息。”
“明日我來看看你近日練習的如何。”
“唔...好。”
張淵立即停止了話頭,沒有一個孩子是不怕被考教的。
翌日。
縷縷陽光灑落院中,洗漱過後,蘇青瀾和卓連坐在一塊吃着幹糧。
而卓連就這樣一直被吊着,沒人搭理。
蘇青瀾先是在院中觀察了下張淵射箭的準頭,後見卓連在樹下不停亂動,她便走了過去拿掉他口中的破布。
一獲得自由,卓連就開始破口大罵,“蘇青瀾你這個賤人,我都已經把解藥給你了,你還想如何?”
“你快放開我聽到沒有?!”
蘇青瀾還未講話,一旁練箭的張淵先憤怒起來。
他轉了個身,手中的弓對準卓連的方向,将箭射出去。
瞧着張淵的動作,卓連嘴唇顫動,停止了咒罵,“你你你...”
蘇青瀾下意識伸手,握住了呼嘯而來的箭。
“别鬧。”随後他轉身溫柔的對張淵道。
張淵對卓連很是不滿,可是卻不會忤逆蘇青瀾的意思。
他來到蘇青瀾跟前,噘着嘴道:“可師父他罵你。”
“他該死!”
說着,張淵狠狠地瞪了卓連一眼。
若不是蘇青瀾攔着,這會兒的他必然要給卓連一個深刻的教訓。
蘇青瀾看着怒火沖天的張淵,恨不得要殺人的模樣,一瞬間恍惚,這還是她那個軟萌可欺落魄的小徒弟嗎?
“好了好了,不氣,師父有辦法收拾他。”
蘇青瀾溫柔的安撫着,“他這人嘴一向很臭。”
張淵歪頭問,“可師父,他這樣罵你,你都不生氣嗎?”
即使得到安撫,可是張淵還是很生氣。
蘇青瀾在他的心中俨然已經成為了神明,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他不允許任何人诋毀他的神明。
蘇青瀾笑笑,她确實不生氣,她還犯不着和卓連這樣的人計較。
她反問張淵,“那從前你被那些太監那樣欺辱,你為何不生氣?臉上還總挂着笑,又将來之不易的食物給我呢?”
張淵抿唇,過會兒才道:“那不一樣。”
蘇青瀾道:“我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但目前還不能殺他。你不記得我昨晚跟你說的了?”
“好了好了,别生氣了。”
卓連在一旁憤憤不平,看着這兩人師徒情深,恨的牙癢癢。
即使跟張淵講話,可卓連的神情也逃不過蘇青瀾的眼。
忽然靈光一閃,她對張淵道:“阿淵是不是想為師父出氣?”
“師父這有個好辦法。”
...
半個時辰後,蘇青瀾在一旁看着,而張淵拿着弓對準卓連。
卓連大罵,“蘇青瀾你别太過分!”
“一個小孩被你教的這樣惡毒,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嗎?”
“放開我,你放開我!”
“杜茹,你個死娘們,死哪裡去了?”
聽到杜茹的名字,蘇青瀾眉頭皺起,直接對張淵道:“放。”
随着她的聲音落下,張淵手中的樹枝離弦,直奔卓連胸口而去。
“嗷嗚!”
卓連痛的大叫,肥胖的身體在空中搖擺。
然而,張淵給他的教訓不止這一根樹枝。在卓連彎腰呼痛之時,張淵已經拿起一根新的樹枝對準卓連。
俨然已經将卓連當成一個練箭的靶子。
蘇青瀾在一旁抱着雙臂,悠閑的看着。
時不時對張淵道:“往他腿上射。”
“好。”
對于蘇青瀾的話,張淵必定是照做。很快,卓連腿上就被射中。
卓連痛的嗷嗷叫,他恍惚一時分不清楚,到底誰是壞人。
這對師徒怎麼那麼像是惡霸?
身上被射個遍後,卓連老實了,有氣無力的看着蘇青瀾,“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該招惹你,我犯賤行嗎?”
“你放了我,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蘇青瀾這般對待卓連,有兩個目的。
一個得到真正的解藥,能徹底根除的那種,而不是隻有緩解作用,否則她也沒辦法向杜衡開口。二是她想要弄清楚卓連和杜茹之間真正發生了什麼,之前杜衡所說,好似有些站不住腳。
她想知道,但直接問的話,必然是得不到答案的。
之前讓卓連心神失守,才得到三粒藥丸。這次會更加艱難,她要讓卓連求着給她解藥,并且告訴她事情的原委。
而這一步,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耐心。
她得等。
“昨日不是給你說了嗎?”
“你屢次口出惡言,我很不爽,想教訓你。”蘇青瀾攤手,随後示意張淵繼續。
一整日,卓連都過的水深火熱,不知何時是盡頭。
張淵卻很盡興。
于是,被吊了一日一夜的卓連,昏昏沉沉暈倒之前,就聽到張淵道:“師父,這樣好好玩,明日還繼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