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親兒子要被欺負死了也不知道。
“什麼?”
本來含有期待的皇帝,聽到張淵的話,眼中閃過失望。
“她...她怎麼會死了...”
張淵盯着皇帝的眼,目光中藏着輕微的嘲諷,“病死的。”
“風寒,但沒太醫醫治。”
皇帝想說怎麼不來找朕?
但張淵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他繼續補刀,“已經死了六七年了。”
皇帝張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張淵尤嫌不夠,他繼續道:“您不知道嗎?”
“之前母妃病時,還曾托人告知您,求您救她一命。”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如何求您,給我一個庇護之地。”
說着說着,張淵的眼淚就大顆墜落,十分可憐動人心弦。“可是您沒來,她死前也沒能見您一面。”
蘇青瀾本來很心疼張淵來着,但她...看到了他擠眼淚的動作。
哦!原來是做戲。
皇帝的悲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他就調整好,坐回原位。
他居高臨下的審視着張淵,恢複了之前的樣兒,“你母妃的事兒暫且不提,今日為何拉七皇子落水?”
語氣重濃烈的質問,讓屋内的人噤若寒蟬,頭深深垂着,不敢有任何動作。
衆人心裡都為張淵捏了把汗。方才還以為要飛上指頭,這會兒又覺得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七皇子可是皇上最寵愛婉貴妃的孩子。
張淵适時收住了眼淚,他端正的跪着地上,脊背挺直,仿佛鼓足了勇氣道:“皇上,您不認的兒子,就連活下去的權利都沒有嗎?”
“既然不讓我活下去,那我拉着他一起死不行嗎?”
張淵本意不是如此,但這個時候他想要這樣說。
“啪!”
本來就對張淵有意見的婉貴妃,一直耐着性子忍住,可聽到張淵這話,怒由心生,直接上前給了張淵一個巴掌。
“你個小賤人,若我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小命!”
對張淵口出惡言後,他哭哭啼啼到皇帝身旁,一邊抹眼淚一邊嬌滴滴道:“皇上你看他,澤安還那樣小,萬一病了,這是要了臣妾的命啊--”
然而事實的情況是,兩個人一同落水,張澤安躺在裡間的塌上,一群太醫圍着診治。張淵卻跪在地上接受這盤問和責打咒罵。
“愛妃别急。”
皇帝安撫道。“先問清是怎麼回事,愛妃先去安撫澤安,讓他别怕,朕定會給愛妃和澤安一個交代。”
方才他看着張淵的面容想起從前的人,一時失控,但這并不代表張淵能夠和他最寵愛的皇子相較。
“是,皇上。”
婉貴妃離開。
蘇青瀾此時真有帶張淵遠走高飛的想法。等她解決完杜茹的事兒後,借人想辦法奪回宗門,之後不管是跟她在宗門内養老還是一起出去遊曆,都比在這皇宮讨生活的強。
一個小孩她還是願意養的,尤其還是符合她心意的小孩。
張淵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有一瞬間的酸澀,最開始被欺負的時候,他還想到,若是有一日遇見父皇,他會不會護住他。
現在有答案了,是不會的。
皇帝對婉貴妃溫柔和藹,轉向張淵時,笑容盡失。他的聲音冷硬,“你叫什麼名字。”
張淵道:“單名一個‘淵’。”
“好,張淵,朕問你,朕認不認你是朕的事兒,他也是你弟弟,還那樣小,他怎麼忍心的?”
“若是染上了風寒,你能承擔的了後果?”
張淵勾唇諷刺一笑,瞧着眼前他的生身父親,再沒有裝小白兔的心思,“那麼小,就知道來欺負我?”
“不過是瞧見我一眼,覺得我卑微可欺,便隔三差五來欺辱我?讓我跪在地上,爬來爬去的表演,供他們觀賞?”
“我有什麼承擔不了的後果?”張淵聳聳肩,“大不了一起死咯。”
“一命抵一命很是劃算。”
在屋頂觀看的蘇青瀾張大嘴巴,這...這這還是他那個小徒弟嗎?
這真是不要命了啊--
皇帝眉頭緊皺,對張淵的話并未全信。而是招招手,讓随行的侍衛來說。
随行的侍衛說完原委後,皇帝的眉頭皺的更緊。
似乎不想承認這是他最愛的皇子做出來的事情。
不過不管怎樣,這般态度與他講話,都是不該。
皇帝眯了下眼,深邃的目光看向張淵,“你可知這樣對朕講話有什麼後果?”
張淵忽然輕笑,“殺了我?”
“我既然敢拉他下手,敢開這個口,就表示我并不怕死。”
張淵并不是不怕死,隻是他必須奮力一搏。之前太監欺辱他的事兒,讓他明白,若是他不反抗,之後隻會變本加厲。
但這些人皆是皇子,身後也有很多侍衛。
他不能動手,也動不了手,隻能挺而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