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呼喚安施的傳音鈴早已被收走,尹洛可無法喊人來救她逃出朱子曦的手掌心。
作為在璎手底下淋過雨的人,朱子曦不介意讓尹洛可體驗自己曾遭受的非人折磨。
“為什麼這個鈴铛不響呀?”
尹洛可做題速度堪憂,等待間隙,朱子曦把玩起收繳的紅繩手鍊,上面綴有幾個别緻小巧的銀質鈴铛,怎麼搖也沒反應。
“那是自然,安施說這世上唯有我一人能操縱它。更神奇的是,即使遠隔千萬裡,一旦遇到危險,我也能借助它的力量将位置告訴安施,叫他來救我。”
尹洛可頗為得意地擡頭介紹這件名家法器。
“哦,那你們的定情信物暫時給我保管,你放心嗎?”
對面尹洛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乖巧端坐着,哪敢說半個“不”字。于是朱子曦放下心理負擔,大膽摸索手鍊的玄妙之處。
銀鈴和紅繩皆是高階法器,且紅繩被人特意精心修飾過一番,僞裝成普通凡物掩人耳目。朱子曦向璎打探其底細無果,決定過兩天有空再去藏書閣逛一逛。
又過了一盞茶時間,尹洛可斟酌良久,鼓起勇氣開口問到:“映霜,你能帶我下山去見孟姐姐一面嗎?她一個弱女子獨自在他鄉異地謀生,我怕山下有人欺負她……”
女孩朝朱子曦望去,眼中流露出無盡的悲哀憐惜,渴盼對方大發善心滿足她的小小心願。
“下一個陣法畫對了,我們就讨論什麼時候下山。”朱子曦迅速批閱尹洛可的課堂作業,慢條斯理地說。
舉手之勞的事,她還是樂意幫忙的。恰好她能趁機會出去散散心,緩解備考壓力。
話音剛落,一旁的尹洛可像打了雞血似的,刹那間精神抖擻,繼續埋頭苦幹。
*
門派大考如期而至,所有人忙着應付考試,無暇去談論些雜七雜八的事。
分批筆試第一場考陣法,試題難度偏大,解題角度靈活刁鑽。考場設有屏蔽靈力的法術,監考的執教極為嚴格,揪出了好幾個打小抄作弊的弟子,當衆給他們判零分,不容申訴。
于是朱子曦路過人群時,幾乎都是聽見他們在倒苦水罵出卷人不當人、試卷根本不是人做的之類的話語。其中不乏有些弟子一出考場就開始對答案,争論誰是誰非、不肯讓步,幾乎快大打出手。
這感覺實在熟悉,朱子曦不參與他們的讨論,心情舒暢。
經過璎的魔鬼訓練,她可是信心十足,絲毫不擔心考核結果。
角落裡嚎啕大哭的男子則不是如此。
“我怎麼知道哪種木系陣法能邊治療邊吸取人的生命力啊?誰發明這麼缺德的法陣,不是坑人嗎?”
“為什麼要考那些千年法陣的創造者和破陣方法啊!”
未見左傲雙其人,先聞其悲慘嚎啕大哭聲。朱子曦收起臉上的笑意,裝作碰巧路過。她側目而視,看到程凝和白榆同樣蹲在牆根,面對地面被胡亂塗改的陣法圖抓耳撓腮、百思不得其解。
“最好别讓我知道今年的考卷是誰出的,否則我一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白榆握緊拳頭,氣勢洶洶道。
“映霜,你考得如何?”
即便朱子曦已經盡量降低自己存在感了,仍然被程凝喊停腳步。
雖然她成竹在胸,但依然謙虛地表示可能不太理想,因此需要趕快回去複習下一門功課。左傲雙一聽,以為遇見同伴了,立馬湊到她跟前大肆宣揚自己幾道大題沒寫、一半基礎題看不懂的“光榮”戰績,試圖以此安慰朱子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