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師兄一個月?”
“不透露師姐的下落?”
“守口如瓶?”
蕭景聞每截取完一句朱子曦對連笙說過的話,就朝前踏出一步。
面對師兄的步步緊逼,朱子曦立馬舉手投降。
“師兄想知道連師姐的近況對吧,來,都在這上面,你慢慢看。”
她雙手奉上記錄所有對話的玉簡,态度誠懇。
“我隻是擔心你師姐,并無它意。”蕭景聞收下玉簡,心滿意足,不再追究朱子曦幫着連笙隐瞞行迹的事。
連笙很早便拉黑了蕭景聞,所以蕭景聞對她的情況一無所知,經常擔憂她在外頭吃苦。
這些天阮珂一鬧騰,他終于知曉關于連笙的具體經曆,見她能遊刃有餘地應付世俗磨難,漸漸松了一口氣。
“你們打算月底去晟國?”
浏覽完全部内容,蕭景聞仍不肯放朱子曦走。
“是,有想見的人在晟國。”朱子曦聲如蚊蠅,顯然有所畏懼,“反正歸雲門的大家也很讨厭我。”
“晟國遠在東方,從峻州啟程需要橫跨昭國幾大州,路程遙遠。”蕭景聞别有意味說道,“師妹孤身前往恐怕不太安全。不如師兄陪你一同前往?”
什麼孤身前往,朱子曦分明苦苦哀求連笙大佬帶她了好一段時間,怎麼叫蕭景聞平白無故撿個大漏?
幸虧蕭景聞鄭重承諾不再窺視朱子曦和連笙的聊天記錄,否則朱子曦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連笙。
同時,他會說服躍鱗宗宗主和部分門中德高望重的長老,繼續加強對歸雲門弟子的約束,禁止他們私下欺辱同門。
另外,朱子曦才得知,原來譚麟被抓一事有蕭景聞的手筆,是為揪出造謠之人。且他調查有些眉目,但處理起來麻煩。
作為交換,朱子曦得假裝今天不曾和蕭景聞接觸,照舊與連笙聯系,不讓對方發現端倪即可。
“你和苗小莘從未有過節,她到底為何要對外謊稱你欺壓陸長悠?”蕭景聞百思不得其解,“會有人對一個素昧相識的人産生如此深刻的敵意嗎?”
“現在我們結仇了。”朱子曦将那日劍斬青絲為陸長悠出氣的事和盤托出。
說教的話停在嘴邊,蕭景聞偏過頭,揮揮手讓她趕緊回去溫習功課。
*
一日夜裡,朱子曦沒睡着,躺在床上問璎該如何結識□□汀,勸這人違反門令闖後山檢查結界法陣。
即使她打算離開歸雲門一陣避避風頭,但她不希望任何一個她在乎的人受傷罹難。
璎建議直接拿□□汀炸山的事威脅,朱子曦卻已經對此完全沒有印象了。
能記得這人還是因為程凝告訴她,今年難住一衆弟子的陣法試題就是□□汀的傑作。
朱子曦嘗試回想去年後山所見的陣法圖,卻因時間久遠記憶模糊,始終畫不出确切圖紋。
“□□汀與莫彥妤交好,你或許可以讓她引薦。”
“那你代我去好嗎?”
“你不怕我又惹事生非,給你樹敵?”
朱子曦當然有顧慮。可她認為,璎整天被關在玉裡肯定悶得慌,最好偶爾放出來透透氣,活絡活絡筋骨,省得憋得璎心理更加陰暗,又整出些驚天動地的大活。
借此機會,她也能抽空休息一下,免受璎從早到晚督促她修煉。
一舉兩得,朱子曦為自己的機智感到驕傲。
隻是璎太久未和真人接觸,再同陌生人言語時,竟有幾分局促。
程凝等人待她熱情似火,才至躍麟宗山門前,璎便由人邀請去一處别苑喝茶,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即使璎沉默寡言,程凝依然不覺掃興,倒是十分關照她的情緒,與另外兩人一起玩鬧,努力哄她開心。
聽他們談及歸雲門的趣事,璎有些愕然。
多年來,她僅将歸雲門視為異地他鄉,無一日不渴望返回故都與親友重逢,不願與這群人有任何羁絆。
“我似乎錯過了很多。”
璎釋然微笑。
至少她沒錯過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