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裴時遇就消失在黑夜中,由于古井的位置距離趙府的後牆很近,姜泠還能隔着夜色,隐約看見裴時遇利落的單手翻牆動作,直到徹底看不清人影,才收回視線。
姜泠一回頭就發現,趙敬軒一副看透了的表情盯着自己,似笑非笑道:“被我逮着了吧,還說你們倆中間沒什麼!”
姜泠因為被趙敬軒發現有點稍顯尴尬,快步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不理會身後傳來的質問聲音。
“欸,被我逮着就呆着了,你跑什麼啊!”
姜泠不回答,腿上的速度繼續加快。
眼瞧着姜泠不理自己,還越走越快趙敬軒緊追着喊道:“欸,姜泠你等等我啊,我一個人害怕!”
“姜泠!”
好久不見得寂靜長夜,在此刻也終究落幕,明日也終将迎來新一輪清晨。
裴時遇翻牆離開趙府後,徑直前往慶堂,畢竟那人早在慶堂等候多時了。
夜色漸深,慶城城内得各家燈火都已熄滅,各處漆暗一片。慶堂西院中一件廂房,燈火還依舊敞亮,在周圍的一片漆黑中豎起了一盞引路燈,特意等待着某人即将的到來。
一進房門的右手邊是一張長木書桌,書桌上堆滿了一摞摞書籍,最上面那本寫着《黃帝内經》。
書桌上的燈燭,随着時間的流逝已經逐漸見底,主任将已經見底的燈燭重新換上,繼續照亮着書面上的文字。
房間的主人是一位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容貌俊俏,如青綠的拂柳一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青年身上深藍色的衣袍又給人一種穩重感。
青年點着燭燈,就着寂靜的夜色專注讀着手中的醫書。就這樣翻過了一頁又一頁。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才傳來聲響。
裴時遇翻進慶堂,不慌不忙的慢悠悠的散布到房門前。毫不客氣地伸手推門入内,書桌旁坐着地那人望見裴時遇地身影說道:“你來了!”
如果姜泠在場會一眼認出眼前這位坐在書桌前的男人是誰。
宋玄烨放下手中的書,看着自己面前等候已久的人,神色冷淡道:“東西拿到了嘛?”
“拿到了。”裴時遇冷冷回道。
裴時遇将芥子袋中的紅色圓形寶石拿出,一個伸手扔給桌邊的宋玄烨,宋玄烨對于裴時遇這一個動作很是不滿,眼神冰冷警告着裴時遇不要亂來。
宋玄烨警告的眼神,裴時遇當然看見了,但是他絲毫不打算理會,依舊自顧自的将紅色圓形寶石扔進宋玄烨懷中。
接到裴時遇扔過來的紅色圓形寶石的宋玄烨,小心翼翼地将寶石捧在手心,雙手輕輕地在寶石上摩挲,原本冰冷暗沉地視線變得溫柔起來。
宋玄烨望着手心裡紅色圓形寶石輕輕地說道:“好久不見啊,鴦鴦。”
上一次見到漣鴦那是一百年前的事了,自從兩人擁抱一别後,宋玄烨再未見過漣鴦。
這一百年的孤獨時光裡,宋玄烨每天都活在幻想和後悔當中,幻想着漣鴦還在身邊,從未離開。
這一百年的時光裡,宋玄烨感覺自己自己好像改變了太多,那顆鮮活跳動的心髒好像随着漣鴦的離開而被冰封,現在無論看見多麼凄苦的百姓,他心裡好像都再也起不會半點波瀾。
重新見到漣鴦,讓宋玄烨落失百年地孤獨,在此刻終于有了一瞬間慰寂,那個被冰封孤寂地内心,也融化出一絲縫隙。
雖然這隻是漣鴦的内丹,但隻有内丹還在,宋玄烨就一定會找機會複活她的。
裴時遇靜靜地站在一旁,望着宋玄烨失而複得欣喜沒有打擾,這一刻裴時遇心中居然會因為宋玄烨和漣鴦從而連聯想到自己和姜泠。
裴時遇覺得要是姜泠這樣的話,那他大概也會同宋玄烨一樣的傷心難過。
不行,不能這樣聯想,聯想多了成真那才是真的糟糕。裴時遇心裡叮囑自己。試圖将腦海中的畫面打破,專心回到正事上來。
既然是正是那宋玄烨自然必不可少。
裴時遇神色轉變認真望着沉浸在過去當中的宋玄烨說道:“既然東西都拿來了,那你答應的的東西,也自然該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