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曼已經纏繞到衡安然的肩膀處,僅剩最後幾步,就會将衡安然吞噬殆盡。
面臨死亡的具大恐懼,衡安然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一點一點看着藤曼,纏住脖頸,口鼻,眉眼,發絲,直至吞噬殆盡。
就在視線消失的最後一瞬間,衡安然看見自己身旁的衡父,變成了一顆沒有枝葉的枯樹,孤零零的坐落在衡家小院中。
随後而來的便是無盡黑暗和喪失的意識。
這一刻衡安然才知道,死亡是怎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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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是這樣才變成枯樹落在院中的。”趙敬軒感歎道。
衡安然神色暗淡的點了點頭:“這就是我看到的所有景象,當時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活過來的可能。”
說道這,衡安然起身朝着姜泠三人彎腰拜謝道:“多謝三位,若不是三位,恐怕我早已葬身在這裡。”
“衡姑娘不必如此,降妖為民,是我們昆吾弟子的責任。”姜泠颔首道。
“不論如何,姜姑娘裴公子趙公子救我之事已是事實,安然無以為報。”衡安然目光堅定明亮。
“衡姑娘,那村中為何會發生如此之事,可有什麼秘辛?”裴時遇出聲詢問道。
面對裴時遇的詢問,衡安然神色有些許抽搐,像是知道但卻在顧及着什麼似的,無法說出口。
身為兄妹倆,身上流着同樣血液的衡安平,面對衡安然躊躇不安的樣子,内心立刻知曉妹妹無法明說的原因。
衡安平隐約猜到原因,面色凝重朝衡安然詢問道:“是關于我嘛。”
衡安然歎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從小兄長就比自己聰明能幹,對于自己的反常一眼便能瞧出有那些不對的地方,就算衡安然想瞞,也終究是瞞不過去的。
衡安然緩緩說道:“自到臨近兄長學費的日期,父親就越發的躊躇,父親思所幾日終究還是下了這個決定。”
“這個決定是什麼?”衡安平内心不安的詢問道。
“上山,砍樹。”衡安然一字一句道。
“自古檀木價值千金,唯有尋到檀木才能解決家中緊急所缺,不知兄長是否記得,檀山村有一個傳說,進入檀山砍伐檀木的人,都會遭到報應,最後變成一座枯樹。”
“遭到報應?”姜泠不解疑問道。
衡安然點了點頭:“沒錯,這是檀山村十幾年前開始流傳出的,當時我和兄長年紀尚小,對此知曉不多,知道這個也是由于爹的随口一提而已。”
“那令尊當時提起這事,反應如何?”姜泠繼續詢問道。
“爹神色平常,看起來并未有太大反應,隻是覺得是件傳言,未曾放在心上。”衡安然思索道。
“既然如此,那為何整個檀山村的人,卻遭此劫難都變成枯樹,難不成你們都砍過檀山裡的樹?。”趙敬軒猜測道。
“都砍過樹嘛,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爹娘上次進入檀山砍樹,卻并未讓我跟去,留我一人待在家中。”
“或許就是因為衡姑娘上次并未進入檀山,所以此次才免遭禍事。”裴時遇看向衡安然神色平靜道。
死而複生的幸事,卻并未讓衡安然感到喜悅,父母以及全村百姓離世的傷感,占據了衡安然全部的情緒。
姜泠問道:“既然村中有傳言進入檀山砍伐檀木會遭到詛咒,那為何村中家家戶戶的房屋所建,均是檀木所制?”
衡安然:“家中的房屋,在我和兄長還未出世前便存在,是長輩留存下來的,村中也有規定,不允許私自拆取房屋中的檀木,不然爹也不會想到上山砍樹了。”
趙敬軒問道:“既然檀山中的檀木如此之多,那檀山鎮中人,就沒有知曉的,前來砍樹的嘛?”
聽到這衡安平回複道:“還記得我起初遇見三位所說的話,天色已晚,請三位早早離開此處,以免遭遇危險,除卻檀山村的人,任何外人進入檀山,最終都會消失不見,也因此減少了許多打檀山注意的人。”
“怪不得,原來如此,我說你怎麼當時那麼着急的趕我們走呢。”趙敬軒嘟囔道。
“為了三位的安全,隻能如此,檀山村不喜外客,不方便将三位留宿于此,隻得讓三位速速離開。”
許是商讨半天,都還未有确切的線索,衡安平有些着急:“然然已經将自己所知全盤相托,現在我們該如何?”
相同于衡安平的急促,姜泠三人反而心平靜氣神色自若。
“既然衡姑娘口中所言,皆無定論,那咱們自然要去探探這傳言所說真假,衡公子認為呢。”姜泠朝衡安平說道。
“還請姜姑娘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