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許媽真的撐不下去，許嬌嬌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
後方，四處漏風的小車再次悄悄跟在房車後面。
一個晚上過去，裡面的人都還活着，天寒地凍的，馬志成并沒有出來求救，從後視鏡可以看到他們老兩口好好坐在車上，而且都沒穿雨衣，他們猜測可能兩個人都變異了，難怪一路和異種剛過來也沒落下風。
房車拖着越野車帶着小轎車一路慢悠悠行駛在公路上。
許嬌嬌打開手機，找到之前國家公布資料中保存的華國地圖。
地圖詳細到了某個鄉村，某個加油站。
她現在找的正是加油站，行駛了這麼久，房車油量快要見底了。
地圖顯示，距離他們最近的加油站還有十七千米，以現在這個速度，大概需要半小時。
今天的行程十分安靜，幾乎沒有異種打擾，甚至連空間裂縫都沒一條。
如果說昨天是地域，今天這裡就是人間。
“诶，前面那個小房子的煙囪在冒煙。”易麗芳閑不住。
那是一個山坳，白牆青瓦隐約從樹梢縫隙浮現。
細細的煙囪正不斷朝外吐煙。
裡面的人正在做早餐。
許嬌嬌突然想起了外婆，外婆的房子也是這樣，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從這棟房子開始，接下來，馬路兩側的房子漸漸多了起來，雖然沒有人在外走，但飄蕩的煙火讓房車上的衆人放松不少。
加油站就建在一個山村的出入口，這是一個私人加油站。
有個穿着雨衣還裹了一身塑料袋的人在服務站内，視線掃到房車頂上的許嬌嬌，好像被吓了一跳，但又想起自己的職責，硬着頭皮從裡面跑出來。
“加油怎麼加？”許爸探出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腦袋。
“一百塊一升，加不加？”那人粗聲粗氣道，不時轉頭看向許嬌嬌，好像在确認她是不是一隻怪物。
許嬌嬌微笑，這人馬上掉頭縮脖子。
暴風雪之前，許爸記得油價隻有七塊，換平常他肯定不會加，但現在這種時候還講什麼價格，能加到油就算不錯了。
可能因為許爸很幹脆的同意加貴價油，那人之後的服務态度一下變得很好，麻利将房車加油口打開往裡面加油。
除了将房車和越野車加滿油外，許爸又高價買了不少汽油備用，都是用可以提着走的那種密封塑料桶裝的，要不是加油站中密封塑料桶數量有限，他恨不得将加油站抽幹。
後方的小車也加滿了油，在許爸買備用油時，馬志成十分艱難的從小車上小步挪下來，也買到了兩壺備用油。
許爸好心的和他打了個招呼，他艱難的扯起兩邊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算是回應。
同住一個村的人，許爸也知道他的性格，沒有再說什麼讓他為難。
小山村迅速被甩到車後。
接下來空間縫隙又多了起來，但和昨天比起來隻是毛毛雨，出現的異種體積也不大，成林蹲在車上一矛一隻。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能夠自理的範建仁不知道從哪裡拿了把小梳子給昏睡的小雞仔梳毛。
“走到哪算到哪，先找一個能住且相當安全的位置。”李大貴閉目養神。“就快到了。”
空氣中彌漫着濃郁的水汽，天空不知何時已由陰轉晴，太陽從雲層後冒出。
房車穿過一個長長的隧道，再出來就是廣闊無垠的湖面。
“這是到了南洞天湖？我來過這裡。”範建仁揉揉眼睛。
“顯然是。”
“嘿，我們最先也是準備逃亡南洞天湖的，說不定還能遇到大部隊。”
“什麼大部隊？”
“異常局的大部隊，對了，我還沒和你們說。”範建仁拍了下大腿，剛好他那處受了傷，這一拍，瞬間痛得龇牙咧嘴。
原來空間裂縫突然出現後，楚航他們辦公室很快就接到了上級的指示。
上面要求異常特别管理辦公室的成員配合常駐香城的士兵掩護平民前往南洞天湖避難。
本來一路還好，雖然傷亡不可避免，但他們配合默契，變異者衆多，其中也有能感應到空間裂縫的變異者，遲早能趕到南洞天湖。
卻沒想到遇到了人形異種，怎麼攔截都截不住。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老大和他決定将人形異種引開，解決了再回去。
然後就是之後的事了。
“那你老大呢？”李大貴看着桌面上的小雞仔，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忍不住伸出手指頭。
“你幹什麼？！”範建仁驚，撈過小雞仔。
“看看呀。”李大貴不解，“這是你的寵物？”
“嘿嘿。”
楚航就是在這時候醒來的。
眼睛才睜開，滿屏都是巨大的手指。
“叽？”楚航疑惑。
同時也聽到了一聲軟萌的小雞聲音。
“叽？”
“叽？！”歪頭。
“叽！叽！叽！！”
衆人隻見一直睡着的小雞仔醒來，先是疑惑的叫了一聲，很快又疑惑的叫了第二聲，然後第三聲的語氣瞬間拉高，最後幾聲則讓沒養過雞的人也能聽到裡面的崩潰和不可置信。
範建仁低下頭，小眼睛對上小雞仔的豆豆眼，沒錯，這就是自家老大。
時間好像在此刻停頓了一秒。
小雞憤怒跳起，張開嫩黃色的翅膀就往他臉上呼去。
“啊，老大，我可沒說你壞話，是那人說的。”範建仁慌忙解釋。
但小雞仔才不聽他解釋，别以為那得意的兩聲他沒聽到！
揮着小翅膀一下一下的扇到範建仁臉上，竟然打出了紅印子。
“你家雞也叫老大？”李大貴還是有點不解。
你是雞，你全家都是雞！
小雞仔跳到桌子上，氣勢洶洶的對着李大貴。
剛好這時，旁邊有個公共廁所，房車停下稍作修整，許嬌嬌進來。
小雞仔豆豆眼餘光瞥見。
忙将翅膀收攏，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就是一隻真正的雞仔。
“诶，它醒來啦！”許嬌嬌一進門就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黃毛團子。
“是的，才醒，氣性大得很。”李大貴笑。
楚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