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甯呵呵地笑起來，扭頭看向車窗外時，突然興奮地指着街邊的24小時便利店說：“哇，楓哥，看！是我們練習生時候經常來的便利店。好久沒來過這了，要不要去吃點東西啊？晚飯太匆忙了，現在好餓啊。”

“好，知道了～那凱哥，把我倆放在這吧，吃點東西我們就回去。”

夜色已深，便利店裡沒有其他的顧客，一個年輕的男店員坐在收銀機前低頭擺弄着什麼。

肖甯和齊楓見狀相視一笑，就像籠子裡的小鳥被主人掀開了外層的套布，得以短暫地窺探外面的世界。兩人拿了練習生時期經常吃的泡面，快速結了賬，便坐在落地窗邊的高腳凳上，等着熱水将脆硬的面塊泡得松軟。

肖甯将頭上的鴨舌帽摘下來，像淋雨的小狗那樣晃晃頭，發出舒适的嗚咽聲。

齊楓微笑着也将帽子摘下，拿在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着，他似乎是累壞了，看着窗外的眼睛發直，上身很少見的佝偻着，蜷縮成一團。

肖甯看着他的樣子，知道他又出神了，最近總是這樣，每次問他總是說沒事。

肖甯沒說話，陪着他發呆。幾分鐘後，肖甯輕輕地将齊楓面前的泡面桶上用來固定蓋子的叉子拿下來，齊楓才像突然驚醒一樣快速眨動幾下眼睛，“小甯？”

“哥，面可以吃了。”肖甯将叉子塞到齊楓手裡，向日本動漫裡的中二少年那樣啪地一聲雙手合十，“開動吧！”

從便利店出來，肖甯覺得疲憊都減了大半，舒适地伸了個懶腰：“好飽，餓的時候真是吃泡面都好香啊！”

齊楓把帽子扣在他的頭上，囑咐道：“把口罩也帶上，不要被人認出來了。”

“哎呀，哥，現在都淩晨兩點了，夜貓子都熬不住了，哪還有啥人。不怕，讓我好好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

齊楓盡管無奈，但還是摘掉了帽子和口罩。他擡頭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地嗅了一口，喃喃道：“自由……”

“哥，你去過酒吧嗎？”

“酒吧…”聽到酒吧兩個字，齊楓愣了一下，“算，算去過吧。”

“哥也去過啊？看來我真的太乖了，默哥你們都去過。”

齊楓忙伸手接住從花壇圍欄上跳下來的肖甯，說：“酒吧沒你想象的那麼好。宮默他也隻是為了靈感，他很知道分寸，他需要那個氛圍。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的羽翼，有些人也就那樣了，但是你不一樣。”

“哈哈，哥，不要這麼嚴肅嘛。我明白，也就是這麼一說…”

“唔嗯—————”突然想起的重機車引擎轟鳴的聲音吓了兩人一跳，剛才在便利店裡就看到了幾輛，在街道上狂飙，現在不知道何時突然出現。

肖甯能感覺到幾輛機車就停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強烈的光束将二人的影子映照地無比清晰，被故意加大的轟鳴聲在深夜裡格外讓人心悸。兩人不約而同将帽子扣在頭上，壓低帽檐，加快離開的步伐。

突然一輛機車疾馳的聲音由遠及近，鬼使神差地肖甯猛地轉過身，車輛正對着自己的方向而來，刺眼的光撞進眼睛，眼看車要正撞上自己，電光火石間他的大腦竟一片空白，就那樣呆在了原地。

“小甯！”齊楓驚呼一聲，猛地将肖甯拉向自己。

刹那間，車輛貼着肖甯的身子駛過，兩人跌坐在地上。肇事者卻還不罷休一般，在前方不遠處急轉車頭，因為速度太快，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似有火星出現。

肖甯以為他要再次沖過來時，此人卻停在原地，一條腿支撐在地上，一次次加大轟鳴聲，像是伺機狩獵的豹子，與自己的獵物僵持着。肖甯隻覺得周身的空氣凝固了，如果他沖過來，能逃過嗎？

未等他有所反應，獵豹将手伸入頭盔，吹了一聲響哨，便調轉方向絕塵而去。後面的車輛也随即啟動，駛過兩人身旁，随前車離開。

當轟鳴聲遠去了許久，兩人才從高度緊張中回過神來，心髒如擂鼓般跳動，好久都沒能說出話來。

肖甯機械地轉過頭，發現齊楓也在像夢中一樣，臉色煞白，忙掙紮着去拉他：“哥……”

“小，小甯，沒事吧？”

“沒事，哥。我們，我們去報警吧！”

“不行！”聽到報警的瞬間齊楓脫口而出。

他驚覺自己的反應過了頭，忙擡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緩下情緒。

“小甯，聽哥說。”齊楓将肖甯的手緊緊握在手裡，用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不要怕，隻是一群社會青年，尋求刺激而已。就算報了警，警察最多批評教育，能不能找到他們都是個問題。不管怎麼樣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多大的益處，我們沒有時間精力去管這些了。你明白嗎？”

肖甯當然明白，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忍一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等相似的話語，他已經聽了無數次。他就是覺得委屈，無奈和憤怒。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