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哥,”殘夏指指顧時與的方向,“你看,顧時與的臉都綠了,哈哈。”
肖甯順着她的話看過去,顧時與的表情茫然無措,僵住原地一動不動,不禁也笑起來。
“是不是特别好玩?哈哈哈”殘夏笑得猖狂,“他也太純情了吧?肯定沒談過戀愛。”
肖甯總覺得這句話哪裡不太對,殘夏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卻表現地戀愛經驗十分豐富似的。而且肖甯自覺沒有資格嘲笑顧時與,因為他自己就是個沒談過戀愛的“純情男”……
“哎,甯哥,咱往前面走走吧。”
肖甯猶豫地看向逐漸被落在後面的顧時與和宮默,“等等他們吧?”
“沒事的,默哥不是過去了?一會他們就趕上來。”殘夏殘夏手裡揮舞着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小彩虹旗,催促道,“走走走,往前走走嘛!”
此時列隊已經行進到結尾,人群開始在隊伍的末端自發聚攏,像是蛟龍過海泛起的白色浪花,湧動着随隊伍向前走。
“甯哥!快點!”殘夏招了幾下手,便興奮地向前面跑去。
肖甯回頭沒能看到宮默和顧時與的身影,有些着急,但又怕殘夏遇到危險,隻得快步跟上去。
一面巨大的彩虹旗被人群高舉過頭頂,像風吹起的波浪,從Yonge街的一側向另一側傳遞。籠罩在旗幟之下的人蹦着跳着,高喊着自由的口号。
“Love is Love!”
“Love is Love!”
“Love is Love!”
……
殘夏沖到街道中間,和翹首的人群等待旗幟的到來。肖甯走到身旁,殘夏興奮地說:“我早就想試試這個了!甯哥,你一會幫我拍照好不好?”肖甯答應後,殘夏将手機遞過去。
幾分鐘後,旗幟到達了肖甯他們所在的位置,将所有人籠罩在下面。陽光穿過五彩絲線交織的縫隙,将色彩映射在人的身上,臉上。殘夏将手臂高舉過頭頂,蹦着跳着盡可能将旗子托舉到更高的地方。
“Love is Love!Love is Love!”殘夏随人群高喊着口号,笑容張揚恣意、無所畏懼。
Love is Love。
愛就是愛,無關身份、性别。
肖甯有些晃神,他突然想起和齊楓鬧别扭的那個夜晚。
如果自己能早早地明白這句話,也許當時的自己就不會那麼震驚和别扭,也許自己就能更冷靜更包容地去處理,也許齊楓就不會死。不管那個吻是什麼意思,齊楓對自己又抱有什麼樣的感情,他都不應該張皇粗暴地逃開,留下齊楓一個人。因為那是自己愛的人,即便這份愛與愛情無關。
肖甯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界面上出現了宮默的名字。
“殘夏,是默哥。”肖甯将手機交還給殘夏,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竟然有5個未接來電,全是宮默打來的。看來宮默找不到肖甯,隻得給殘夏打電話。
“我和甯哥在一塊呢。”殘夏捂着耳朵大聲喊,“喂,聽不清嗎!”
人群過于嘈雜,殘夏聽得斷斷續續,隻得和肖甯往街邊人少一點的地方走。
“我們在哪兒啊?”殘夏邊走邊喊,“我也不知道啊!”
肖甯指指不遠處的一個巨型鐘表建築,殘夏了然地點頭,“鐘表!我們去鐘表那等!喂!?喂?!”
對面突然沒了聲音,殘夏隻得将手機從耳邊拿開,發現電話被挂斷了。
“怎麼了?”肖甯問,“默哥在哪?”
“我也不知道啊,電話挂斷了。”殘夏将電話打過去,“我打過去。”
但是很快一個機械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殘夏挂斷電話,“關機了……”
肖甯拿起自己的手機再次打過去,依然是關機的提示音。
“哥,要不,給顧時與打一個吧。”殘夏提醒道,“他倆可能在一塊呢。”
肖甯點點頭,“打吧。”
但是一分鐘之後,兩個人都用不确定的眼神看向對方。
“?”
“?”
“額,甯哥,你不打嗎?”殘夏問。
肖甯啊了一聲,拿起手機,下一秒又突然停下,他微閉眼睛,有些懊惱。
“你打吧。”肖甯尴尬地說,“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
一直以一個整體的方式活動,擡頭不見低頭見,幾乎每天都能看到對方,完全沒有意識到兩人還沒有交換聯系方式。
“哇!這個顧時與!”殘夏感到自己非常無語,随後無奈地說,“我也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他不告訴我電話号碼。”
“……”
就在兩人躊躇之際,一個身影突然突然從眼前略過,肖甯便感到手裡一空,手機被人抽走了!肖甯猛地擡起頭來,便聽到殘夏的驚呼聲,然後整個人向前跪在了地上:一個瘦弱的白人少年正在拉扯殘夏的挎包!
肖甯猛地沖向前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放開!”
因為包是斜挎在身上的,此時又被殘夏死命地按住,搶奪的人看難以得逞,便大力甩開肖甯的手,沖兩人豎了個中指,丢下一句“banana”,一溜煙地鑽進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