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恕眸色一厲,他拳頭緊握,面色冷凝,道:“所以,你認出了車牌号,猜出了我與沈慕白關系匪淺?你想讓我重傷,讓沈慕白也感同身受一番你們得遭遇?”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在違法犯罪?你們資金鍊斷裂,公司瀕臨破産,陸小姐顧念着你們不敢報警和沈登硬碰硬,可沈慕白不會有此顧慮,你今日若得逞了,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賠上的是你的後半生。”
肖銳冷哼,“那又如何,反正我的命都是陸哥救的,若今日車上的人是沈慕白,我就算搭上這條命也會撞死他。”
陸時逢心驚,他疾言厲色道:“肖銳,我允許你死了嗎?你給我閉嘴!”
肖銳一下噤聲。
見肖銳這麼偏激尖銳,甯恕大概能夠猜到一周目時他定然開車撞過沈慕白,而沈慕白雖頭頂主角光環,但也是肉體凡胎,肖銳以命相搏,他怎麼會不受傷?
甯恕心頭隐怒,他冷冷道:“陸總,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蛀蟲是那個穿格子襯衫謝頂的國字臉男人,剩下的事你自行處理吧。”
陸時逢見甯恕轉身就走,他心知對方在氣頭上,并沒有上前挽留,想着把公司一堆烏糟事處理了再去道歉也不遲。
他揉了揉眉心,臉色陰沉,對肖銳道:“你去把李平叫進來。”
江柏川小跑幾步,追上怒氣沖沖的甯恕,嬉皮笑臉道:“那個讓你還俗的天仙就是沈氏集團繼承人沈慕白呀?肖銳那個白眼狼不說,我還沒發現,你今天開的車居然是邁巴赫。”
甯恕冷淡的嗯了聲,拉上車門,“我有急事,先走一步,改日謝你。”
“诶……”江柏川一肚子問題還沒問呢,邁巴赫已經揚長而去。
甯恕也不知道去哪兒,停下來時,車子已經到了沈氏集團寫字樓下。
他微微愣神,驅車去附近買了兩杯珍珠奶茶。
在前台小姐熱情指引下,甯恕徑直上了寫字樓頂層,秘書親自領着他去了沈慕白辦公室。
沈慕白在皮質轉椅上正襟危坐,見他來了,刷的一下起身,他眼眸微亮,“甯恕,你怎麼來了?”
他雖是問句,語氣中卻是顯而易見的欣喜。
甯恕有點麻爪,他真是腦子抽風了,才會做出這讓沈慕白誤會的舉動來。
“……我想看一下關于飛躍生藥的并購策劃書。”甯恕勉強想出這個借口。
沈慕白拉着甯恕在皮質轉椅上坐下,把電子版策劃書調出來給他看。
他給奶茶插上吸管,支着長腿虛坐在轉椅扶手上,半邊身子順勢斜靠在甯恕身上。
甜絲絲的奶茶讓他心髒也像是浸入了蜜水中般,他伸手搭在甯恕的肩上,傾身在他耳邊輕笑道:“甯恕,原來你沒有忘記我的喜好啊。”
甯恕偏過頭,避開了他的貼近,語氣故作冷淡道:“我路邊順手買的。”
沈慕白才不信,甯恕要真是一點都不用心,怎麼會連糖分與溫度都按照他的喜好來呢?
“這個項目是誰在跟進?”甯恕問。
沈慕白不明白甯恕怎麼會忽然對一個并購策劃書這麼感興趣,這種小項目,他并不會花太多精力在上面,都是交給底下人在跟進。
他想了想,勉強從扒拉出一個名字,“沈登。”
他意味不明的輕啧一聲,“和我沾了點親戚關系,算是表叔,他有什麼問題嗎?”
沈慕白話音一頓,他眉頭一皺,握住鼠标,從電腦郵箱中翻出了私家偵探調查到的有關當年車禍的一些關聯線索。
例如,當年沈越夫婦坐的那輛車是沈登送給沈越的生日禮物。
但這并不能說明什麼,沈越在使用它前不可能沒有進行檢修。
盡管理智告訴他沒有證據,可懷疑就像無性繁殖的草履蟲呈倍數增長,他重複翻閱了一遍并購策劃書,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甯恕道:“你當然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這個并購策劃書本身沒有問題,它隻是個蒙騙你的幌子而已。”
“因為沈登一開始想的就是收購飛躍生藥,飛躍生藥研制了一款新型抗癌藥劑,沈登盯上了這項專利,想以此為跳闆,踩着你爬上沈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
沈慕白從不懷疑甯恕的話,他若有所思道:“飛躍生藥的人現在定然以為是我想收購他們公司,沈登為了踩我上位,肯定做了其他惡心的事達成目的。”
甯恕點頭,神色凝重道:“差不多,他不僅斷了飛躍生藥的資金鍊,逼迫着他們簽收購合同,還買通了飛躍的員工盜取重要資料,甚至他手下的人差點害死飛躍生藥陸總的妹妹。”
沈慕白冷嗤一聲,“他真是随了他父親,手段是一脈相承的卑劣。”
甯恕溫熱的手指覆上住他的手背,溫聲道:“沈慕白,你現在盡量收集他違法犯罪的證據,争取一擊斃命,把他徹底踢出沈氏,永絕後患。”
沈慕白颔首,“我明白。”
他垂眸,反手牽住了甯恕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插入他指縫中,與甯恕十指相扣。
“甯恕,你似乎瞞了我很多事,你總是很神秘,我看不透你的心思,分辨不出你愛不愛我。”
“不過沒關系,像這樣,你後退一步,我上前一步,不管你後退了多少步,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變。”
“等你不逃了,我是不是就能緊緊抱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