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梁悉隻覺得有滾滾天雷在耳邊作響,把他燒了個外焦裡嫩。
原來渣男竟是他自己!
他努力梳理着自己剛才得到的記憶,開始思索自己此刻所在的節點。
他和桑榆現在為戀愛關系是毋庸置疑的事,不僅如此,梁悉一睜開眼睛,就不明所以地面臨着冷戰的局面,偏偏那段不屬于他的記憶還有bug,一點也沒有透露出這些要命的細節,導緻他連兩個人冷戰的原因都一無所知。
現在隻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見梁悉良久沒有出聲,桑榆可能是覺得他真的還在生氣,便頗有些着急地解釋道:“梁哥,我前天真的不是故意拖延時間的,那天班主任找我談話,我又沒來得及跟你說,所以才晚了半小時,你别不理我。”
可能是因為此時的場合不太适合談論這些,他說話前還特地看了眼周圍有無行人,聲音也壓得很小,像是生怕暴露兩人的關系。
而梁悉聽了他的解釋,心裡隻有“無語”兩個字。
就這?就這也值得原主單方面冷戰兩天,還非得桑榆腆着臉來求他原諒?
他看着一臉期盼的桑榆,掩飾住自己内心的複雜,“咳,我沒怪你。”
他能說什麼?總不能跟原主一樣又作又渣吧?
“真的?那你怎麼不回我信息?”桑榆似是不怎麼相信,又連連追問道,“昨天晚上為什麼不等我?。”
梁悉簡直頭都大了,他想要糊弄過去,但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一個正當理由。好在人不會一直倒黴,此時上課鈴正好響了起來,适時救他于尴尬之中。
于是他忙不疊地輕輕推了一把桑榆,催促道:“鈴聲響了,快回去上課。”
桑榆一向是個乖學生,聽到鈴聲後也不再糾結了,隻匆匆丢下一句“放學記得等我”就轉身小跑着回了一班教室。
而梁悉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麼的,心裡竟然也有了一種急迫感,好像不趕緊回教室上課就對不起這叫喚不停的鈴聲似的。
穿上校服還真當自己是個學生了。
他舒了一口氣,一邊自嘲一邊腳步不停地朝九班的教室走去。
這節課是物理,梁悉雖然在最後一排捧着本書裝得還挺像樣的,但他也隻精神了一會兒,眼睛就開始迷瞪了。
沒辦法,這玩意兒對他來說就跟大悲咒沒什麼兩樣,格外催眠。
他堅持了幾分鐘,最後決定放棄掙紮,與後排的另外幾位同學一樣昏昏欲睡共沉淪。
可等他趴在桌子上時,他又反而沒了睡意,此時的梁悉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他在剛剛醒來時,還以為自己這症狀是失憶,可任他對着班上的同學以及周圍的環境看了又看,他都沒有任何熟悉感,好像先前從來沒有在這裡生活過。
他唯一感到熟悉的部分,可能就是看到桑榆的那一瞬間了,可那點熟悉感大概也賴于那段突然得到的關于桑榆的記憶了。
他知道這是不正常的,這個世界處處充滿怪異,而他仿佛是個來自異時空的入侵者,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想到這裡,梁悉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他不會是穿越了吧?
他本來一點都沒往這個方向想過,現在卻覺得可能性極大,隻是他這一穿越不但穿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世界裡,還被迫接受了滿腦子的渣賤劇情,也是頗為稀奇了。
可能唯一讓他比較滿意的就是原主的身份了——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客觀來說,顯赫的家世能最大程度地給他帶來便利,有利于他完成任務。
想到此處,梁悉倏然一頓。
他有任務?什麼任務?難道他還有什麼忽略的地方?梁悉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感到不解。
此時此刻,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在他剛剛穿越過來的那個瞬間,他似乎聽到了某種電子合成音,那道聲音說了什麼他早已忘記,可他就是肯定,一定有那道聲音的存在。
難道……
“系統,你在嗎?”梁悉滿懷期待地在心裡呼喊。
結果顯而易見,并沒有任何聲音回複他。
不是系統?那到底是什麼?
梁悉蹙起了眉頭。
不過他雖然沒了以前的記憶,但他覺得自己也算是個随遇而安的人,不然現在就不會心大地坐在教室裡昏昏欲睡了。
雖然現在仍有疑惑未被解開,但他也算對大體的情況有了了解。
在知道往後即将發生的劇情後,他覺得自己還是得找個理由跟桑榆分手,既然桑榆後來的不幸都是因為跟男的談了戀愛,那麼他幹脆從源頭解決,直接跟人家說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