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試不出我的實力。”
“給我點面子吧,”姬随雁道,“練少宗主從前不在人前露面,依我看高手榜若要重排,十大高手中必有你的一席之位。”
練清竹對這個評價沒什麼感覺,隻微微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明心宗弟子?”
姬随雁:“少宗主才看出來嗎?明心宗宗主是我師姐。”
練清竹又沒有跟明心宗的人比試過,認出來姬随雁的功夫也是因為明心聖典非常有名,他聽師兄提過,但姬随雁似乎在明心聖典的基礎上另有參悟,已經偏離了明心宗的武功路數。
“少宗主若想試自己的實力,不如去尋鏡心瀾,”姬随雁笑了一聲,臉上卻有諷意,“不過她這個人非常孤高絕塵,不愛與人争鬥,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也未必能逼得她出手。”
練清竹道:“你的話很沒用。”
暗示明心宗宗主鏡心瀾實力不俗,又說她不輕易出手,可不就說了等于白說嗎?
姬随雁哈哈一笑:“我是激你給她找麻煩呢,師尊嫌我心術不正,唯喜歡她淡泊寡欲,我早不痛快了。”
練清竹才沒有那麼容易被激,他轉向觀戰的喻尺夜,突然拍去了一掌,喻尺夜也在發現他神色變化的一瞬間拔劍,廢話不用多說兩人便戰到了一起,這回不是之前那種小打小鬧,他們都用上了真功夫。
一時間隻見庭院中飛葉亂舞、塵埃狂肆,劍氣與掌風卷起風雷之勢,突然變成觀戰一方的姬随雁不得不退後數步,給他們留足地方。
其實無論是以拳腳相搏,還是運足真氣用上真功夫,跟練少宗主打架都很爽,令喻尺夜感受到了久違的酣暢淋漓。
此時此刻更是驚喜。
交戰空中有一瞬間四目相對,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名為“興奮”的火星,烈陽的顔色更為赤烈,修竹的身體裡也迸射出令人心驚的寒光。
排除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喻尺夜其實很想擁有這樣一位對手和朋友,不必意氣相投,興起時交手,做一對武道知己就行。
神祇宗少宗主自不可能弱勢,喻尺夜卻沒想到他的強大會對自己這麼有吸引力,手中的星河劍都忍不住發出共鳴,早知如此,就應該早早認真切磋一場。
……
酷夏簡直要把人給烤化了。
碗中盛着冰沙梅飲,練清竹吃了兩口,又趴在石桌上打瞌睡,園中這一處最是陰涼,頂上的葡萄藤郁郁蔥蔥,完全遮擋去了陽光。
趴了一會兒,練清竹又撐起臉去看喻尺夜。
喻尺夜正仔細擦拭着星河劍,察覺到他的目光,有些無奈:“何事?”
練清竹笑吟吟道:“尺夜當真容色逼人。”
喻尺夜斜睨他一眼:“你不會就是色.欲.熏心,因着本世子長得太帥才這麼把持不住吧?”
練清竹挺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這定然也是個重要的原因,但最根本的還是……”
“行了。”喻尺夜打斷他的想入非非,“别散德行。”
練清竹笑了笑,果然不再對他訴情說愛了,他這會兒又分外乖巧起來,專注地看着喻尺夜的動作。
“心裡有困惑嗎?”
喻尺夜把劍收好,放在一旁:“困惑?說不上來,隻是不知道應該做點什麼。”
“你爹娘要你成家,也算是一樁事。”
喻尺夜:“我不會娶不喜歡的人,我不願意的事他們最後不會為難我。”
練清竹點了點頭,放下心來。
“你也在困惑?”喻尺夜問他,“你對很多事情其實都有點懵懂吧?心法上的修習有時候是玄之又玄的事情,若沒有乍然一現的靈感,恐怕難尋頓悟之法。”
練清竹:“我給自己算過一卦,無論如何曲折,最後定然可達心願。”
“那提前恭喜你了。”
練清竹:“不止是武學修為的事。”
喻尺夜聽出言外之意,歎了口氣,不打算跟他再掰扯。
“你想尋風誅拜遙嗎?”練清竹不放過他。
“嗯?”
練清竹道:“姬随雁都跟我說了,風誅拜遙敗于赤漩劍客之手,此事你一直介懷在心。”
喻尺夜沒有否認:“畢竟拜遙是大黎第一的劍客,也曾是劍道之上最天賦異禀之人。”
他一直都很崇拜這個人。
練清竹道:“我們去找他。”
兒子剛回來沒幾天,長公主夫婦自然是不願意他出遠門的,好在有練清竹一番巧言:“師尊讓在下遊曆修行,在下卻怯于孤身行路,幸結識世子為知己,若有世子作伴,想必會好過許多。”
長公主看他一臉懇切,又有點可憐的樣子,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