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追過來的是肉鋪老闆,他是來歸還光頭大漢買的五十斤豬肉。
光頭大漢滿臉疑惑道:“老闆,我那肉不是被狗給叼走了麼?”說着,他還提起手裡受傷的花狗。
肉鋪老闆笑了一下,“不是你的肉被狗給叼走了,是另外一個攤子上的客人。”
光頭大漢低下頭,說道:“那也是這條狗偷了肉?看我不打斷它的狗腿!”
“诶诶,等等。”肉鋪老闆終于認真地看了一眼光頭大漢手上的狗,随後搖頭道:“大哥,也不是這條狗,是一條家養的狗。”
光頭大漢松開手,仍由狗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他從老闆手上接過自己的豬肉,笑道:“謝謝老闆,生意興隆啊。”
肉鋪老闆也笑道:“大哥你也财源廣進呀!”
一場誤會和鬧劇就這麼結束,看熱鬧的路人也相繼離開,沒有人留下來關心受傷的狗。
狗小花躺在地上,感受着自己腰部的傷口傳達回來的痛感,調整身體,對着天空,眼底似有流星劃過,過了不知道多久,它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傷口已經止住血了,它擡頭看了一眼人來人往的街道,調轉方向,朝着沙灘的方向走去。
身上髒了,它要去洗一洗。
此時的太陽才上升到中間偏下的位置,快要到中午了。
狗小花蹲在海邊,看着遼闊不見盡頭的汪洋發呆,海浪跑上沙灘,複又退回,一次再一次。
它後背處的血痂已經被浪花沖刷得差不多了,皮毛上不見傷口,它也沒有再感受到痛感,傷口已經愈合了。
它,狗小花,是一個怪胎,不僅可以和人類一樣進行思考,傷口還會自動愈合。
狗小花低下頭,擡起爪子在沙灘上勾畫,撇……勾……撇。
它将自己的名字用人類的語言寫下,海浪這一次退得有些遠,沒有沖刷掉它的名字。
但是狗小花沒有注意到,它轉過身,肚子餓了,該去覓食了。
海風輕輕刮着,身後的海浪不正常的往回退,三個端正的字體留在沙灘上——狗小花。
一個人赤足走到沙灘,停下腳步,腳邊就是那個“花”字。
狗小花熟門熟路地來到流浪動物的投喂裝置面前,現在剛剛到達飯點,但是對于流浪動物來說,一天之中都是飯點,餓了就吃,困了就睡。
見到它到來,原本還圍在一起的流浪狗們紛紛注視着它,交頭接耳,喉嚨裡面溢出幾句狗語。
狗小花不用去分辨都能聽清,它們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聊,這個怪物怎麼又來了。
這一類的話,它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它們的嘴裡翻來覆去,說着無非這些沒意義的話,它們的腦殼裡思考的最多的,無非就是:今天吃什麼,哪裡哪裡的吃的好吃,那裡有漂亮的女狗了。
狗小花走到投喂器的面前,看着從投喂器裡掉落的狗糧,腦海裡想的卻是,它什麼時候才能吃上人類的食物?
張嘴小口吃着狗糧,它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認為這些食物很好吃。
一邊吃着,它一邊心想,哼,人類可不會吃這些,這些狗說的沒錯,它狗小花就是一個怪物。
可能我是投錯胎的人吧,我和這些狗啊貓啊真的很不同。
它飽餐一頓後,慢悠悠地朝外面走去,這時,一條渾身黑色的大狗走了過來,“汪汪汪……”
狗小花聽不懂其他狗話裡的意思,隻能依靠聲音和氣味,以及他們發出叫聲時的肢體動作,模糊間翻譯出黑狗這句話的意思:你還好嗎?
黑色大狗擡起兩條前爪,對着一個方向重重踩下。
狗小花朝那邊看了一眼,那是它被那個男人誤會後摔打的地方,大黑應該是在說:我聽說你被打了。
果然,黑色大狗湊過來,在它的身上輕嗅,搖晃了幾下腦袋。
“汪汪汪……汪。”我沒事,大黑你别擔心。
正如同它聽不懂同類的語言,大黑狗也聽不懂它的話,眼神迷茫片刻,停了一會又湊了過來,一個勁的嗅它身上的氣味,像是在确定狗小花真的沒有事。
狗小花無奈的說道:“汪汪……汪。”我真的沒有事,謝謝你大黑。
它在大黑狗面前轉了一圈,搖晃了幾下尾巴。
大黑狗聽不懂它的語言,它有自己的确認方法,後來像是确定狗小花真的沒有受傷,這才往後退了一步,又叫喚幾句。
這一回,輪到狗小花一臉迷茫了,看着面前威嚴的大黑狗,隻能懵懂地搖了幾下尾巴。
大黑狗也搖了幾下尾巴,向着投喂器走去,在它走動的時候,周圍所有的狗都不敢走上前,隻能目送着大黑狗離開。
狗小花回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大黑狗,狗小花喜歡叫它大黑。
大黑是這一塊地方的老大,體格大,打架從來沒有輸過,這一片的狗都怕它。
吃飽了,該去走走了,人類裡有一句話,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我狗小花也走上幾百步,活到九十九,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