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風無力的吹着。
透過薄薄的窗戶紙,還能看到屋裡榻上天真無邪的少女還沉浸在甜甜的夢境裡,嘴角挂着笑,然後慵懶的翻了個身,似乎又睡去了。
今天應該還算是一個……挺重要的日子吧。
畢竟,鄭捷可是千叮囑、萬叮囑,今日作為今年男學武義考的第三輪,也就是最後一輪,她可一定、一定、一定要來看啊!
雖然說他可能赢不了,不過能撐到第三輪的都絕非凡人啊!就算是輸給他們也絕對是臉上有光的!
且不說他本就有在蘇紋面前好好炫耀一番的意思,不過同時他也覺得,如果她能多來接觸接觸這京城裡的世家子弟,到時候不說婚嫁,光說多交幾個好朋友,以後呀,也會多幾條路的。
總不至于被人苦苦相逼,也保不準哪一天蘇家就對她不好了……
對于這個表妹,雖然說姑母鄭氏一直不喜歡她,甚至老是挑她的刺,讓她不好過,但是他确實對她有着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見到蘇紋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們好像親兄妹一般,就該是這樣的親密無間。
鄭捷對于蘇紋亦是如此,他應該是她這麼多年以來,相處時間最長的一個朋友。連張薇薇都不及他。
哪怕就算到現在,蘇紋也清楚的記得,上一世,蘇紋被迫下嫁的時候,也隻有鄭捷這個平常看上去憨憨呼呼的表哥,拼死的反對,可惜還是沒有人理他。最後的結果不如人意,他卻還是在她出嫁的那一天出現了。
那是一個春天,陽光明媚,春暖花開,可是她這一朵花卻是凋零的開始。
那一天來參加婚宴的人很多,真正為着她來的卻很少。
準确來說,真心真意的給新娘子添妝的隻有這個表少爺。
那一天有阿谀奉承,有陰陽怪氣,卻唯獨沒有喜氣洋洋。
是溫暖的春,卻很冷,比深寒的冬還要冷……
“小姐!小姐!該起身了。今日可是答應了表少爺的,你一定會去看他的最後一場比試的。可莫要去遲了。”蘇紋今日起的晚了些,難得要菊香來催。
“好了……好。來了。”蘇紋好像人處在混沌之中,擡了擡眼皮子。
比試是一定要看的。
在此之前,還得把昨天沒有解決完的事情解決一下。
鄭氏……不是覺得我好蒙嗎?
“對了,昨日裡……母親那邊怎麼樣的?”蘇紋走到了門房,等馬車之前随口一問。
菊香都不知道。要麼是鄭氏封/鎖消息刻意隐瞞,畢竟對于她來說,這根本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要麼,他就是壓根沒有處理,指望晾着晾着,人家就忘了。
“回大小姐的話,夫人那邊是有什麼情況嗎?”
這是……擺明了不知道。
蘇紋不可思議的盯着他看了一會,随即又把眼光移開,看向了緩緩走來的馬車:“沒什麼……就是、母親今天不去看鄭小公子的比試嗎?”
“夫人昨晚上下令說,頭痛難當,想在府上休息,哪也不想去。如果幾位小姐還想去看比試的話,自己前去就好,不必再來彙報。”那個家丁完整的彙報了之後,便引着蘇紋往馬車邊上去了。
也難怪了!今日的如此順利的出府。
看樣子她這位母親,還真是舍不得自己那個好女兒。不過……既然你舍不得下手,那我還要乖乖遵守規則嗎?
蘇紋掩在馬車簾子後面,目光露/出幾絲狠色,但是随即整個身影都變得模糊起來。
今日的比試高台上,第一輪比試還未開始。高台之下,卻已經擠滿了喧嚣的人群。
老規矩,有人壓莊今年的頭籌會是誰?
蘇紋随意的走過,瞥了一眼,不過隻有四五個人名字。
李晉源、淩華峥。
正常。
沒有鄭捷啊。
不過也是了,他那個實力能到第三輪就已經阿彌陀佛了,還奢望他赢?不受傷就已經是好事了。
不過、等一下!!
還有一個韓疆!
他竟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蘇紋明明記得他是以文入仕啊!當年當的還隻是一個小吏!怎麼現在武功這麼厲害了?
還是買通了别人?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且不說他,鄭氏蘇紋也是信得過去的,他們能做出這種事情,一點也不稀奇。
蘇紋把菊香叫到面前,給了她一包銀子:“全部,押李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