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最近有沒有什麼新起之秀?〕
比如……韓疆。他現在也該冒頭了吧?
紙條再一次送了過來。但是亂糟糟的紙條上,卻出現了一個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
吳玉伶。
看這名字倒像是一位小姐。
她姓吳?
能進這裡讀書的……整個京城裡姓吳的也沒有幾家了。
可是他怎麼不記得吳家有這麼一位小姐呢……
張薇薇真不愧是蘇紋的至交好友,蘇紋還沒有問,一張新的紙條就飛了過來。
〔說來也怪,這位吳玉伶……怎麼說呢。應該是吳家的私生女吧。就是你想的那個吳家。不過好像也就是前段時間剛接回來的,也不知道怎麼的,似乎還挺重視,居然專門找了人把他送到這裡來讀書了。看見沒?第二排左邊那個就是她。〕
蘇紋順着密密麻麻的字的指示,看向了第二排左邊的那個女子。那是一個靠着窗子的座位。現在窗子正好是打開的,外面的光漏了進來,打在她的桌子上,桌旁的女子坐的筆直,微微低着頭看着手上的書,整個畫面非常的好看。
但是她卻好像絲毫沒有欣賞的意思,似乎還在忙着桌子上的事情。自然也沒有在意到旁人正在注視着他。
蘇紋手上捏着剛才的紙條,面上卻微微皺着眉頭。
吳家……其實他對吳家的映象還停留在很小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母親牽着她的手,靜靜的走在老宅的青石路上。
他的母親是一個很溫柔、很賢雅的女子……
不過這麼多年了,他已經記不得他的樣子了。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
吳家哪裡來的私生女。吳家大舅和舅媽向來感情不錯,而且他這個大舅可是一個妥妥的妻管嚴,平常去了哪一家的宴席都要回說上一聲。要是說這樣的人竟然也會……
可能也許會有一點吧,但是這樣的私生女能堂堂正正的進入吳家,現在還能好好的坐在學堂裡面上學?
至少蘇紋是不會相信的。
蘇紋還捏着紙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新的紙團又飛來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就是那個吳玉伶。你怕是不知道她可真的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呢!〕
〔他也隻是來了短短十幾天,但是這京中……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高門貴女向來是捧高踩低的。可是他來了之後,卻和他們打好了關系,現在啊,他正和你那個好妹妹混的不錯呢!〕
蘇紋還沒來得及舒展開的眉頭,頓時皺的更深了。原本捏着紙團子的手,忽然放了開來,皺成一團的紙落下在地上。
看來這次來的是一個狠角色呢。
原本低着頭的青衿少女忽然擡起頭看向了前方的另一個少女。那個少女現在真是萬衆矚目的明珠,周圍好幾個原本不怎麼愛理人的貴女,現在竟然也饒有興趣的圍在他身邊說着悄悄話。
少見。
所以才會更奇怪。
被圍在中間的少女好像感受到了她打量的眼光,似有似無的朝這邊看了一眼,但是又很快的撇過頭去繼續和周圍的人咬起耳朵來。
可能是他的錯覺吧。
人家才來了十幾天,就能和他們打成一片,自己在這裡呆了許久,也沒有能混熟。他又怎麼會在意一個未曾謀面的寂寂無名之人呢?
蘇紋沒有再多想這個,直接扭過頭去,專注于自己之前落下的功課了。不過還沒有等他看了幾行字,有一個小紙團才飛了過來,恰到好處的落在了他面前的竹簡上。
又是張薇薇。
蘇紋頓時感到十分奇怪,為什麼他和張薇薇兩個束手束腳的在這裡扔紙團子,而他吳玉伶卻在那裡光明正大的和别人咬耳朵呢?
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吧,蘇紋原本還想等會兒好好問問他為什麼,剛打開紙團子,熟悉的字體就映入了眼簾,也解決了他的疑問。
〔你可千萬不要向他們看齊!我告訴你那個吳家小姐,雖然是新來的,人家在這邊混的可比咱好多了!不僅是女學的學子對她友好,男學那邊的一些學子也對他好得很。這位确實是得罪不起。〕
蘇紋有些半信半疑的看向了給他扔紙條的乖巧少女,他正盤腿坐在位置上,端端正正的,好像什麼都沒有做一番,安安靜靜的看着桌子上的書簡。
他們的眼光才剛對上,還沒來得及做更多交流,一生嚴厲的嗓音就闖進了窸窸窣窣的小室:“吵什麼吵!”
小室的門口随即出現了一個清瘦的身影,穿這一身碧藍色的長袍,頭發精幹的挽在一起盤在腦後,雙手交疊,抱着一把古琴,現在正緩緩的往小室裡面走。
女人很有威嚴,她走過的地方,沒有人敢發出一絲聲音。
是女學的琴藝先生,京城裡的琴藝大師江碧柔。據說當年他當年可是一曲通天下聲,當他彈琴的時候,萬籁俱寂,一切都歸于最初的甯靜,恰如春日的初晨。
不過這位琴藝大師現在雖然沒有往日的風采,但卻也是風韻猶存,隻是……有一些不近人情罷了。
“昨日裡教的琴藝,學好了嗎?來一個人演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