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整個屋子裡面,就這個香爐做的最華貴了。镂空的設計,魚形的花紋,也不知道是鍍了一層金,還是本身就是金。反正看上去黃澄澄的,靠近了,還能聞到些許香味。
奇怪的味道。但是卻并沒有讓人不适。
蘇紋皺了皺眉,這個錢莊好像到處都流淌着一絲不對勁,但是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可是就是那麼一點點的不對勁……難免會讓人多想啊。
而且眼前這個花紋怎麼那麼别扭呢……好像是似曾相識,但卻又好像一點印象也沒有?
蘇紋圍着香爐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出什麼門道。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咳嗽聲,她這才收回了剛剛要觸碰到香爐的手,回了頭。
李晉源已經坐直了身子,一邊咳嗽,一邊給自己倒茶。蘇紋看着他無助的背影,瞬間覺得他也有點可憐了。雖說手底下人也不少,但是真正跟着他出來執行任務的确實一個都沒有。
知道的人,知道他還有許多狐朋狗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就是個光杆司令嘞!
蘇紋最後還是軟下心來,走到桌子旁邊,幫着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了他面前:“行了,趕緊倒點水喝喝吧。”
李晉源接過水杯擡起頭,看了看她,蘇紋有些心虛的把頭扭到了一旁,裝作無視的看着窗外的風景:“不得不說,這建設的還不錯嘞!不過說的也是……吳家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李晉源看他沒有多做糾纏的意思,也收起了那一副懶散的樣子,正襟危坐的說起來:“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吳家人。”
不是?那他是誰?
雙丫髻的少女微微的皺了眉頭,斂下眼眸,玩弄着身上的絲帶,帶着一絲淡淡的憂愁,其中卻又透露着可愛。
李晉源沒有忍住笑了,擡起手彈了一下他的腦殼:“先不說這個了。還是先給我說說,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蘇紋這下真真正正的停了下來,有點生氣的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許公子怕是有所不知呀!小女今日出來逛街,逛的好好的,走着路上忽然被一個面館老闆帶了去,硬是要請我吃兩碗面!你猜怎麼着?”
“嗯?”李晉源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聽明白了沒有。
蘇紋可不管他是裝沒聽懂,還是真沒聽懂,他繼續說他自己的:“原本也已經逛累了,誰知道?那個老闆卻一個勁兒的和我說,這邊有一個錢莊,十分的怪異吓人,千萬是去不得的!”
“可是公子你也知道,這傳聞越是激烈,這人啊,好奇心就越重,自然也就越想來一探究竟咯!我這不就來了?”蘇紋說完了,還得意的攤了攤手,無辜的眼神好像在昭示着自己無罪。
李晉源這下子無話可說,拿起茶杯來喝了幾口,蘇紋卻沒有放過他,忽然湊近來問:“不過,讓我很驚奇的是,今日居然能在這裡遇見……許公子?不知許公子是何許人也?”
少女的眉眼好像放大了一般,在他眼前,大大的眼睛,好像充滿着無盡的疑惑,但又隐藏着些許笑意,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又在整蠱他了。
“許安。昌州世家許家獨子,許家對着唯一的兒子十分看重,培養的極好,不過也算是不負衆望,他出落的為人光明磊落,勇敢正直。”
“這人這麼好?”蘇紋聽着有些迷糊了,雖然不是京城人士,這麼好的條件各家也都該争着搶着,把女兒嫁過去了,不可能沒有聽過呀。
“當然,家裡面也早早的給他安排了聯姻。就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小姐。”李晉源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慮,就解釋了。
蘇紋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嘛……不過。
“他能願意?”
“他自然是不願意的。這才讓我有了可乘之機呀!在入京的時候,我們調換了他的馬車,不過這也是他自願,他早就心有所屬了。現在不過是随着她的心願,向東去。而我,來代替他談下這一樁……傷國傷民卻利己的事情。”李晉源說到最後,似乎是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後淡淡的把茶杯放下來,直視這對面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少女。
蘇紋懂了。許家雖然說上去手上是有兩個錢,但是卻不想着買官進爵,這分明就是志不在此嘛!再看看他一整天做的都是什麼混賬事,也怪不得了……
“那現在呢?事情談成了沒?”蘇紋好像不怎麼上心的樣子,随口問道。
蘇紋問了許久,也沒有說話,有些奇怪的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卻發現坐在對面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坐近了許多。
“你幹嘛……”蘇紋下意識的朝後躲了一下,沒有等她說完,李晉源就捂住了他的嘴,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