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辦事效率還是可以的,不用很久,他們就已經帶回了花梨木圓桌。
他們對照着圖紙,果然在那圓桌上發現了痕迹。因為圖紙是按比例畫的,圖紙圓桌上那一點痕迹,其實是一塊不完整的圖案。
泠月仔細觀察了一番,說道:“其實會開始的前幾日,丁叔已經去上過漆了,因為不夠油漆,他就隻加了一層在圓桌桌面面。那日有空了,他才給其他位置補上一層漆,他們塗這個并不是因為掉漆了,而是多塗一層用來防止白蟻和蛀蟲蛀蝕。兇手應該是沒有注意到圓桌的除了桌面外,其他地方的油漆并未完全幹透,身上的帶的物品不經意間就蹭到了油漆,這才在圓桌裡留下了痕迹。嗯,這個圖案應該是……”
沈亦安是知道的,這個不完整的圖案應該不完整的紋飾。
“這個就是兇手的配飾,看圖案應該是一塊玉佩!”
聞言,泠月盯着圖案又瞧了一會兒,她是認不得這是誰的玉佩。不過,還能是誰的呢?
“柳至騁!”兩人異口同聲。
沈亦安面帶驚喜地望向她,接下來,他立即找人過來,跟帶隊的薛辰說:“去梁府,把柳至騁關進大牢,去搜一下他的院子,看一下有沒有與這個個圖案一樣的玉佩。”
他方才已經命人将玉佩紋飾圖樣畫好了,他把其中的一張圖紙遞給薛辰。
半個時辰後,薛辰将人和證物帶回,果然在柳至騁那裡搜出了這種紋飾圖樣的玉佩。
此時正值深夜,隻能明日再升堂審查了。沈亦安也讓下屬回去休息了,明日升堂前再整理一下即可。
“你是怎麼想到是柳至騁的?”沈亦安問她。
“先前就懷疑他了,那院子外人和難進來 ,讓三娘子夜晚約出來見面的人,應該就是男子,如果是女子就不必偷偷摸摸,兩人是表兄妹關系,白日裡有很多時間可以見面閑談,想來兩人要談的事情不想讓人知道,而且一方應該是不太想見面卻不能不見的,那玉佩紋飾複雜,想來是很貴的,那這男子顯然是柳至騁了,老爺和兩位公子當時不在府裡。”泠月認真地分析道。
沈亦安笑笑,心道自己從前倒是小看了她,隻當她是個會懂得察言觀色的丫鬟,沒想到她心思細緻,觀察入微。
難怪自己當初看走眼了,栽在她手裡也不算太冤。
泠月見他認可,就證明自己的推測思路應該是沒問題的。沒想到今晚就找到證據了,還真是高興,對了,那不是可以走了嗎?她問:“那是不是可以讓梁五娘子回家呢?”
沈亦安沉吟半晌,笑道:“方才派人去梁府時,已經同時派人将梁五娘子送回府了,也已經告知梁大人。”
泠月疑惑的睜大雙眼,心道:那我呢?為何不把我也一并送回。
罷了,先不要把關系弄僵,畢竟人在屋檐下。
她唇角上揚,露出一個好看的笑靥,“大人,既然真兇已經抓到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呀?”
沈亦安挑眉:“兇手是抓到了,溺亡案算是初步完結,蕭娘子也把你知道的告知本官。可是蕭娘子莫不是忘了,你還欠本官一個解釋吧。”
公事解決了,如今是時候論私事了。
罷了,始終都要面對,畢竟是自己做過的事,也隻能自己應對了。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
沈亦安:“接下來我要問的,你可不能再撒謊了,務必誠實作答。”
泠月無奈地點點頭。
“你接近我可是有什麼目的?”
泠月搖頭:“沒有,我當時受傷了,不過是借你的車隊來養傷和躲避仇家追殺,我真的沒有其他目的,因此我養好傷就立刻走了。”
她的神情自然,目光坦蕩,倒是和她之前一樣,他苦笑了一下。又問:“你要養傷和躲避仇家大可直接跟我說,為何耗費這樣心思和精力來接近我和讨好我。”
泠月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實話實說,她怕她說出來他更生氣了,是他說不要騙他來着。
“因為我當時聽聞你端方守禮,身邊不準有年輕女子随行,到青州便會丢下我,于是,我就盡量讨你歡心,希望你能帶我到上京。而且離你近會比較安全,你有蔡晟這樣武藝高強的暗衛。”
屋内倏地陷入寂靜,沒有攏緊的窗棂偶爾灌入北風,輕拍着雕花木闌。
很好,原來這便是你說的無目的,你居然還打我暗衛的主意。
沈亦安的臉沉得得簡直快要滴水,他就不應該問。
他又問:“那你信上所寫的可是你心中所想?”
泠月愣住了,她信上寫的有的是真的,但有的隻是氣話,可是她該怎麼說呢?說哪些不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