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什麼?”泠月不解的看向他。
“擔心這位大舅哥不待見我呢,不同意這門親事呢!我之前并不知鹿映山是要尋找親妹,他多看你幾眼,我便以為他是什麼登徒子呢,就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如今想起來,有點後悔。”
泠月笑了笑,心道:你也有今天!忽然想起,他竟說阿兄“登徒子”,忽然有點無語,朝他瞪了一眼,又伸出手氣鼓鼓地錘了他幾下,“不許你這樣說我阿兄。”
沈亦安也不惱,輕握住她的手,“小心把手弄疼了。”
泠月想着阿兄不是前陣子才來過雲州嗎?此番又要奔波,着實不忍心。
“其實可以讓他不用特意又跑一趟雲州的,我們不是遲點要上京嗎?要不你幫我傳信給他。”
沈亦安:“寫倒是可以寫,不過,他已經在南下的路上,他定是不會折回的。晚點應該會有信來。”
泠月點頭,心中暗暗期待那一日到來。
***
南地入秋比京城晚,一路南行,此時已感到秋意深濃,風中帶着輕寒。
鹿映山也沒想到,他前不久才離開雲州,如今又來此地,不過,此次他是要去雲州的府城,他的心情确實無比興奮,隻因,他終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
那位泠月姑娘真的是他妹妹,難怪那時看到她,就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越看她越覺得面善。
當他從穆清郡王那裡得到确切的消息後,他激動得一夜沒有睡着,第二日一早就去求聖上,讓他給自己一些時間去雲州,聖上宅心仁厚,被他多年堅持尋找妹妹感動,大筆一揮就準了。
一回複,他就立時開始準備,即便是知曉泠月年底也是到京中的,他也是要去雲州,總之,他是一刻都不想等,這一趟他是非走不可!
姑母鹿嬿知道後,就執意要他帶上她一起去,鹿映山也不好違背長輩,再說,這些年姑母也同他一樣,苦苦尋找着月兒的消息。
後來表兄和表妹也說要來,再後來,裴家小姐也說要來。于是,所以,此行姑母帶着她的一雙兒女,還有一位侄女,也都跟着他一道南下。
連日趕路,他們終于踏入了雲州邊界,隻是今日天色已晚,看來還是要現在這邊住上一晚。
一隊人馬便在明橋驿停下,驿丞聽到侍者前來傳喚,說是之前那位鹿将軍來了。他心下一凜,忙出來迎接。
一眼便瞧見兩位年輕男子,他們長得真好看,紅唇皓齒,光彩照人。乍一看,兩人五官有幾分相似,不過氣韻略有不同。
鹿映山沒有着官服,而是穿着一身利落的窄袖玉白圓領袍,鼻梁高挺,英俊而硬朗,透着一股淩厲之色,不過,他心情似乎不錯,眉眼間含着笑意。
左邊那位着一身松綠紗袍,褒衣博帶,他膚色白皙,修長俊朗的眉目有一絲柔和,宛如一方圓潤的美玉,有幾分魏晉名士之風。
這位想來也是貴人吧,他上前他們一行人迎了進去。
得知隊伍中有女眷,驿丞将他們安排在一個獨立的院子中,讓他們不受打擾。
衆人用罷晚膳後,鹿映山又召集大家聚在一起。
鹿映山這幾日也與泠月互通了書信,除他以外,其他人對泠月所知不多,他便趁此機會,跟大家簡單說了泠月的情況。
“以恒,你是說月娘她,她已經定親了?她不是才及笄不久嗎?這是不是聽錯了呀?”姑母鹿氏聽了後有點着急,之前她隻是聽說侄女找到了,甚是高興,想着早點接她回來,好好寵愛她。誰知,她已經定親了。
女子成家後可遠沒有當姑娘時自在,相夫教子不說,還要侍候公婆。就拿這次來雲州來說吧,她家的老夫人原是不同意她來雲州的,是她一直堅持,而且夫君與兒女幫她說話,老夫人才不情不願地允了。
鹿映山蓦地歎了口氣:“是剛及笄不久,也确實是定了親事。”
這還不知道她婆家如何,想到此處,鹿氏不禁落下眼淚來。
“呀!莫不是讓人哄騙了?我聽說,市井人家裡父母常年為生計勞碌,無暇顧及子女,而有的小娘子有的實在是單純,很容易被花言巧語的男子哄騙,早早就成親,從妙齡少女熬成黃臉婆。”崔菀之忍不住說道,她看過很多話本子,了解的事不少呢!
裴湘見衆人聞言都露出憂慮之色,想了想,開解道:“倒也不必如此悲觀,興許泠月與那位郎君是互相鐘情呢!再說,如今也隻是定了親,若是男方不好,我們就勸一下泠月,讓她尋個理由退婚便是。”
崔修霖:“也是,若是還不行,多給些銀子讓男方重新再尋一門親事就罷了,再說,難不成他還敢公然跟我們作對嗎?”
鹿映山閉了閉眼,又道:“與她定親之人,你們都認識。”
其餘衆人:“?”居然我們都認識,這也太巧了吧!
“就是衛國公府的二公子,沈亦安沈大人!”
其餘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