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自接受泠月後,與泠月的來往增多,她越來越喜歡泠月了,若不是泠月不久就要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她定要收她為義女的。
得知泠月身世時,許氏十分驚詫。随即為她能尋回親人感到欣喜,同時,又不免心疼起她的遭遇來。
她昨日就給崔夫人他們送了帖子,邀他們過來相聚。沈家早已認定了沈亦安與泠月的婚事,如今既知他們是泠月的家人,斷然不能失了禮數。
待确認明日的一些事務,許氏就把沈亦安叫過來,語重心長地叮囑他,讓他對泠月最好溫柔熱切一些,又要他放棄他那些不必要的規矩之類。
“小娘子都喜歡貼心的郎君,若是冷冰冰的,那多沒意思。”
“明日肯定要單獨見面吧,你就多說些好話,還有她臨摹的字帖,記得多誇誇她,那是你未來媳婦,她又不用當什麼書法大家。”許氏又補充道。
自從沈亦安與泠月從懷吉縣回來,許氏有時會去探望泠月。上周她特意挑的是泠月的休息時間,給她帶了些茶點。正好看到泠月在臨摹字帖,隻見小娘子緊緊抿着唇,極為認真地書寫。
許氏便走過去看,直誇她的字娟秀清婉,還勸她切勿過于勞累。
小娘子聞言眼睛一亮,可沒來得及高興多久,搖了搖頭,又說:“沈大人說,我的字不算遒勁有力,所以要多練,還有挺多還沒練的。”
許氏:“……”
那時她便想着回去定要說說他,可沈亦安最近都很晚才從衙署回來,她也沒啥時間能與他好好說。
沈亦安苦笑不得,明明之前讓自己守規矩的是她,他和泠月單獨說話時,她還派了丫鬟遠遠盯着,生怕他做出什麼逾矩之事來。
玉書則在一旁垂頭無言,心道:公子對着泠月娘子時,早就不清冷了,熱情得很!
翌日,知州府後宅極為熱鬧,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郎君娘子們,沈夫人許氏心裡樂開了花。
沈夫人許氏與崔夫人鹿氏,從前算不上熟識,也曾在宴會上見過面,倒也不生疏。
叙話一番後,許氏笑着道:“二郎、六娘,後山的紅葉開得極好,帶郎君娘子們去遊玩罷。”
聞言,兩人起身行禮,便帶着泠月他們往院子裡去。
花廳内隻剩下許氏與鹿氏,之前沈亦安與泠月已經定親,如今崔夫人領着孩子們赴會,顯然,他們對這門親事也是認可的。
許氏也不賣關子,直說沈家為婚事做的一些準備。也想知道女方家對這門親事的要求,還有當地的習俗。
鹿氏對沈亦安還是挺滿意的,他樣貌清俊,姿儀規整,待人也十分有禮,她此前已經打探清楚,聽歡嬸說,沈亦安待泠月很好。
方才沈亦安看到泠月時,兩人的神情都騙不了人,他們情意甚笃,因而她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鹿氏娘家就這麼一位親侄女,自然是對她的婚事上心,所以該有的要求,鹿氏也不客氣。總之,她不會讓泠月受委屈。
原以為衛國公府門庭勳貴,婆家不好說話,鹿氏之前還特意備好了一些應對說辭,結果一個也沒用上,許氏心誠,一一都應下。
雙方很快就約定好,回京後的安排。許氏笑着道:“待我回京後,定與我家老爺登門拜訪。”
園中亭台層疊,草木扶疏。山中紅葉伴着波光粼粼,如火如荼,層林盡染。
水榭裡燃着香,幾人走累了,便在此處歇息,許湫芸與崔修霖正在對弈,兩人棋藝不分上下,鬥得難舍難分,裴湘與崔菀之看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眼睛緊緊盯着棋局,生怕自己錯精彩之處。
泠月似有點心不在焉,皺了皺眉,心道他們怎麼還不來。他們才來園子不久,鹿映山與沈亦安卻找了個借口離開,也不知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正在泠月在糾結時,沈亦安與鹿映山終于來了。
此時,這邊的棋局也結束,崔修霖險勝。
衆人又約好往到前面的林子裡去走走,崔菀之他們還是很有眼力見的,時不時制造機會,讓沈亦安與泠月說話。
兩人走的很慢,時而風拂過。
沈亦安心情很好,他也沒想到,一切都如此順利。崔夫人他們今日上門,顯然是對這門親事是認可的。鹿映山對他的态度說不上熱情,可也是把他當成自己人了,方才還找他商議事情。
與沈亦安一樣,鹿映山也擔心,奎星樓對泠月帶來的危險,奎星樓一日不倒,終究還是不放心。
譚家是奎星樓的幕後金主,穆清郡王業已查清譚家的幾宗重罪,正準備收網,譚家被問罪已是闆上釘釘。金主一倒,奎星樓内部勢必也陷入争權之中,趁着其勢弱之時,他們打算趁此機會,将奎星樓幾位主事都處理掉。
奎星樓這些年能幫譚家鏟除了不少異已,是禍害了無數孩童得來的。
鹿映山來此便是與沈亦安商量計劃,他已經與淩洲談妥,到時淩洲會從中配合,若是事情進展順利,那這罪惡的組織很快就可以消失,那便再也不用擔心那邊會尋泠月的麻煩。
泠月看着他眉眼間似流淌着笑意,不禁好奇。
“阿兄找你說了什麼事啊?怎去了這麼久?”
沈亦安笑笑,隻道:“也沒什麼,就是問了一些我的情況,我們又談論了一會朝堂局勢。”他們早就想到,泠月若是知曉此事,定是要幫忙的,所以他們都會保密。
泠月點頭,不過她是不太信的,肯定是說了什麼别的事。
不想說就算了,她也沒有很想知道,泠月心中腹诽道。
“我聽說,紀瑩已經回雲州了,她可有來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