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張文霁這邊的傷春悲秋,但滿娆那邊也同樣不好過。
霍暑亭二話沒說把她拉到了停車場,等滿娆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坐在了霍暑亭的副駕駛位上。
等車子發動起來她才堪堪開口。
“你找我什麼事啊?”
霍暑亭專心看着路況,回答的時候也沒有看滿娆一眼:“需要你做個筆錄。”
滿娆疑惑更甚,怎麼跟公安局扯上關系了。
“什麼筆錄?”
“到了就知道了。”霍暑亭卻沒有多說。
什麼叫到了就知道了?你在這打什麼啞謎?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滿娆心裡閃過一萬句不服氣,她想象着自己可以利落地反問出來,但現實卻是她立刻偃旗息鼓。
不得不說,霍暑亭的壓迫感确實比之前強了不少,側目瞥過他過度繃緊的輪廓,滿娆甚至在思考他是不是在生氣。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生氣的理由。
一萬句不服氣變成了一萬句鄙視。滿娆在心裡默默罵自己不争,怎麼看着他就突然慫了下來。
這段路程有些難熬,好在也算順利到了。車子停下,滿娆便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下車,逃離這個讓她幾乎窒息的逼仄空間。
“走吧。”霍暑亭倒是變得不緊不慢起來,慢悠悠下車沖滿娆示意。
滿娆跟在霍暑亭身後,保持着兩步的距離。
霍暑亭感受到身後的人有意拉開的距離,倒也沒說什麼,他自顧自往前走着,思緒還在滿娆剛剛急匆匆下車的身影裡打轉。
她就那麼抗拒和他待在一個空間嗎?剛剛拉她離開的時候她也是一步三回頭的樣子,那麼舍不得那個男人嗎?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辦公大廳裡,面色都說不上好看,各懷心思。
滿娆被霍暑亭帶到辦公室,才知道是霍暑亭對那晚的騷擾男報了警。
可能考慮到她是受害者,或是别的原因,警察輕聲細語地和她溝通,讓她别害怕。
“剛剛是你男朋友吧,這麼關心你。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給你們留下陰影隔閡,你們一定要好好溝通,有錯的是那個禍害社會的人。”
民警一邊做筆錄一邊開導着她,滿娆覺得更别扭了。
她懷着滿腹疑惑配合警察做完了筆錄,離開辦公室時看到霍暑亭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走廊裡隻有他一個人,此刻褪去了剛剛的低氣壓安靜地坐在那裡,低着頭看着手機。
其實他身上還是有一些東西被保留了下來,比如說就像現在這樣他無意識間流露出的脆弱和神秘,一如當年吸引着她。
但她不會掉進同一個陷阱兩次,那樣就太蠢了。
正思考着要不要上前去,低頭看手機的人擡起了頭。
霍暑亭收起手機起身,“結束了嗎?”
“嗯。”滿娆點頭。
不知道還要說什麼,滿娆點完頭就呆呆地站在原地。
滿娆覺得過度蔓延的沉默終究會撕破什麼,但她還是向被定住了一樣,動不了身體也張不了口,隻能任沉默繼續發展。
霍暑亭則顯得遊刃有餘,他挑眉像滿娆示意,“那走吧。”自然到理所應當。
走什麼?走去哪?她還要跟他走嗎?一萬句疑問再次湧上來,剛剛才說了她不會兩次掉進同一個陷阱。
滿娆跟了上去,這次終于開口。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說着,她特意在分叉口跟霍暑亭走了不同的方向,“對了,這次謝謝你。”
夠體面了吧,最後一次沖他友善地點點頭,滿娆急不可耐地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有一股阻力将她攬了回來,滿娆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還有事嗎?”
“你去哪?”去繼續和那個男人共進午餐嗎?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無名火順着霍暑亭有恃無恐的這三個字竄上來,他有什麼資格問這個問題?“和你沒什麼關系吧。”滿娆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但仍然控制不住
話尾處的顫音。
也許是被這麼不留情面的問題驚住了,霍暑亭竟然冷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