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上的隊員因為她的突然闖入而被迫停住,場外議論聲揚起,她沒有看到也聽不到,隻知道一步步堅定又迫切地向他走去……
“還有哦……”黃佳雲的聲音再次響起,将滿娆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已經過去了,别說了。”滿娆逐漸無地自容。
往日的暗生情愫尚可以自我蒙騙,可當這件事被别人看進眼裡,就成了既定無法改變的事實。過去八年的自我洗腦讓她幾乎忘了自己親手烙下的傷疤。
後面的時間渾渾噩噩,滿娆幾乎忘了是怎麼結束聚餐回到家。
晚上九點,躺在床上,滿娆一下又一下刷新着消息,霍暑亭今天沒來找她。這或許是好事,她已經不想再見到他,最起碼今天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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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林敲門進來時正看到霍暑亭在罕見地放空,面無表情地劃着手機。
或許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即使是鐵人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工作量,李智林心裡暗暗想。他試探着開口:“霍總?”
霍暑亭徹底回神,即使站在對面的人看不到手機屏幕,他還是下意識倒叩手機,正了正神色,示意李智林繼續。
“技術組已經到位,可以去會議室了。”
“好,我很快過去。”
直到李智林離開辦公室,霍暑亭才重新拿起手機,意識回籠,他退出了與滿娆的聊天界面。
當晚一直開會第二天淩晨,連續五六個小時的會議。
“聯系最高效的團隊,霍林君近期就會啟動項目,我要在三天之内拿到項目評估報告。”
“好的。”
李智林雖然過去兩年跟着霍暑亭在美國創業時也會有這樣長時間開會的難熬時刻,但此刻的疲憊也難以抵擋。他走神時偷偷看向霍暑亭,發現對方眼神專注,仿佛仍然精力滿滿。即使在校期間已經聽過很多霍暑亭的傳說,畢業後也共事了兩年,李智林還是會時不時感歎霍暑亭的專注力和決心。
然而近年來真正能牽動霍暑亭内心的事情鮮有,他雖然對于霍暑亭複雜的家庭背景已經有所耳聞,但他一直認為多年來霍暑亭已經遠離國内事端,也一直堅定地認為他不會離開美國。但霍暑亭還是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空降霍氏——原來他早已在悄無聲息間赢得了這場權力争奪戰。
現在看來他抛下美國的一切回來給霍暑亭當秘書是正确的決定,他不僅見識到了很多,也正一步步發現不一樣的霍暑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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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開完會霍暑亭驅車離開公司,也許是有些疲憊,又或者是上帝在單純地跟他開玩笑,在離家僅一個路口的距離時,他的車子沖出了主幹路,撞上了路邊的參天大樹。
車子速度不低,霍暑亭知道自己受傷了,但在疲憊的淩晨,痛覺神經似乎有些罷工了,至少他還能看看前方的十幾米外路燈照亮的建築群,為自己倒在終點前苦笑;還能掏出手機吩咐了剛剛和他分别不久秘書明天的工作,并為他聯系醫院那邊。
救護車來得浩蕩,但院方也提前接到過指示,知道這件事不能聲張。于是一群人在淩晨将霍暑亭送往醫院,另一群人負責收拾現場。等天亮時,這裡就什麼痕迹也看不出了。
醫院裡一群醫生将他圍起,叽叽喳喳讨論他的傷勢,霍暑亭對此并不在意,剛剛他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他對于此刻被懸挂着的左臂接受良好,甚至隻想讓這些醫生離開然後自己睡個好覺。
事實上夜裡的後半段到底如何結束霍暑亭已經記不清了,他隻知道醒來時李智林已經站在床頭。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判斷,他應該也沒睡幾個小時。
注意到霍暑亭轉醒,李智林提着一大文件和ipad走上前開口:“霍總,上午的工作在這裡。”将這些東西放下後又将不遠處的可移動飯桌推過來,“這裡是剛剛準備的早餐。”
沒人知道昨天半夜回家路上接到霍暑亭“報不平安”的電話時李智林是怎樣的心情,也沒人能了解一夜未睡一大清早在醫院和公司間奔波幾個來回的他是什麼樣的精神狀态。
“醫生說您還需要在這裡待最起碼一周時間,”他接着說,“您交代的事我已經再做,淩晨到現在的一切工作都是在秘密進行,除了霍家人和院方高層不會有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