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像一隻鬥赢了的公雞,高揚頭冠。
而她的神情,一如既然的嚴肅。
直到想到馬上要見到兩個孩子,她才柔和了臉色。
公施娆突然想起今日三長老說的話,她平日的神情很兇嗎?
她問到跟在身邊的花蘭:“我現在神态如何,是不是還挺溫和的?”
花蘭不理解公施娆為何這麼問,老老實實地觀察了一番,然後耿直說道:“您從平日裡的十分嚴肅變成了八分嚴肅。”
公施娆一聽,忍不住又垮了臉。
花蘭道:“這下變成了十一分嚴肅。”
公施娆:……
“花蘭,回去休息,不必在這裡了。”
也到了花蘭該下班的時間,修仙者又不是不能自理的凡人帝王,并不需要奴仆伺候,她們這些侍從隻是白日裡幫忙做工而已。
等到花蘭離開,公施娆依然在院子中站着。
這次謝皎月做得很好,她應得誇贊,可夫君早逝,她一個人撐着這個家許多年,一直帶着冰冷面具隐藏自己的脆弱,時間長了,她仿佛已經忘了人該如何溫柔說話。
所以她決定現在此處打個腹稿。
我們皎月真優秀,娘親最喜歡皎月了。
她反複在腦海裡念了多遍,直到覺得語氣和态度甚至神情都差不多了,才終于決定推開那扇門。
嘎吱。
“娘親。”
“大夫人。”
公施娆走進房間時,酒席早已經準備好,擺在了桌子上。那些特制的靈食由特制的器皿穩着,散發着撲鼻的香氣,烘托着難得的溫馨氛圍。
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兩雙大大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在這樣的目光之下,公施娆覺得口幹舌燥,她張了張嘴:“皎月,陌玉,等久了。”
隻說出了一句尋常客套話而已。
第一次嘗試失敗了。
公施娆再一次嘗試:“我們皎……陌玉難得回來。”
公施陌玉不大理解大夫人為何提這事,但還是禮貌回答了長輩的關懷:“嗯,謝大夫人關心。”
他想了想,還給大夫人和自己倒了杯酒,然後給謝皎月倒了一杯靈桃制成的果汁。
公施娆順勢坐在了位子上,先是飲了口酒,然後看向謝皎月:“我們皎月……皎月今日……”
剩下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謝皎月茫然地看着公施娆:“娘親,您怎麼了?”
公施娆不敢看謝皎月的眼神,又悶了一口酒:“沒什麼。”
雖然外界都傳謝氏大房家教嚴苛,說她對女兒要求又多又細,但實際上,她們吃飯時并不要求食不言。
隻要不一邊咀嚼一邊說好即可,畢竟滿嘴食物顯得不禮貌。
所以,公施娆吃了兩口菜,咽下肚之後開始了第三次嘗試。
“皎月。”
“娘親您說。”
公施娆還是說不出口,隻是一遍遍地叫着皎月的名字。
謝皎月探身而起,手放在公施娆額頭上:“也不熱,這是怎麼了。”
公施娆瞪了謝皎月一眼,拂開了謝皎月的手。
她想,既然太過清醒時說不出這樣肉麻的話,那醉了是不是就行了?
她拿過公施陌玉手邊的酒壺,給自己連倒了數杯,一杯杯倒進了肚子。
終于醉了。
公施娆心中一喜,酒能壯膽,她現在一定能好好誇謝皎月一番,一定能比之前的腹稿誇得更好,一定能誇得女兒心花怒放。
公施娆轉過頭,像一隻夜間的小貓,眼睛瞪得溜溜圓。
“皎月……娘親……娘親……”
噗通一聲,公施娆的腦袋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嚯,吓人。
謝皎月趕緊站起身湊到公施娆身邊,用手探了探公施娆鼻息。
隻聽公施娆發出了微弱的喃喃聲。
“我們皎月,我們皎月是整個謝氏最優秀的,娘親,娘親一直都……”
公施娆閉着雙眼,臉上是滿足的笑意:“娘親一直都最喜歡皎月了。”
“你一定要,要離開這片天。”
謝皎月輕輕拍着公施娆的背,将人扶起來:“好好好,我一定努力修煉。”
她可是當過種花家高中生的人,不就是學習嘛。
“陌玉哥,暑假預科班,我是說在如族學之前的修習,你看我們按早5晚10排課程,你能跟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