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似乎在哪兒見過…
絕對不能答應,她的直覺告訴她……
“是嗎?那真是可惜……”
“那麼…希望我們下次再見…”
坐入車内的女人沖她擺了擺手,車子毫無意外地朝着早川紗奈私宅的方向駛去。
遙遙地目送着她們遠去,直到确定自己的身影能在那後視鏡裡化為看不清的圓點,一裡才猛地癱下身子,整個人再也沒一點力氣去思考其它的事。
她就這樣面色蒼白地跪坐在道路的一側,低頭看自己攥緊成拳頭的雙手,它們還在發抖。
她說了謊,人生中最大也是最可怕的一次。
騙過她們了嗎?
早川老師…她會沒事的吧…
會沒事嗎?
不,還沒結束。
高速行駛的黑色轎車内,“早川紗奈”撕下了那張清秀的假面,一頭金色長發的女人漫不經心地掏出口紅,重新補上一層暗紅的顔色。
“真是的,琴酒,你也該收收疑心病了。”
“那個一裡波知,根本不認識格蘭菲迪的臉。”
副座的男人冷哼一聲,沒有完全認同。
“無聊的假扮遊戲,波本那裡怎麼樣了?”
“阿啦,你不相信我的計劃與判斷嗎?”,女人瞥了眼被男人随意扔在角落的易容材料,頗為不滿。
“波本的話,暫時不在日本哦。”,她想起兩人的不對付,故意輕佻着加重了後半句的語氣,“需要我幫你聯系他嗎?”
男人不在意地用汽車點煙器點燃了一支“JILOISES”,車窗降下,他的臉在煙霧缭繞裡模糊不清。
“呵,一個兩個,全是惡心的神秘主義者。”
“伏特加,下車後繼續派人盯着那小鬼。”
他這樣吩咐着正在駕駛車輛的高大男人。
“沒有必要。”
“這…大哥…”
伏特加為難地看着二人,又去偷看琴酒的表情。
“怎麼,你還在懷疑她和那兩人有關系嗎?”
貝爾摩德皺眉,她覺得琴酒是在懷疑自己的能力,剛才那一出試探明明證明了一切——那就是個普通孩子,沒有必要再費多餘的時間。
“處決格蘭芬迪是我的任務,接下來和你無關。”
他冷冷地看她,從一開始,他就沒把貝爾摩德的手段放在眼裡,如果那個小鬼對兩人的結識與叛逃知情,也能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蒙混過關,這并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除此以外,他回憶着在那女人家裡發現的各種痕迹,更加确定幾人之間存在着某種特殊的聯系,換句話說,即使這個小鬼的确不知情,他也能利用她的安危釣出為了一個女人就背叛組織的格蘭芬迪。
“那麼,接下來去哪兒,琴酒?”
貝爾摩德紮起了散落的頭發,她掏出手機随意擺弄了幾下,便慵懶地半倚着後座,似乎對這件處理叛徒的事不抱興趣。
“去機場,你随意。”
“機場?”,貝爾摩德的臉色開始難看,她想起了一件事,算算時間,今天的确是那女孩回來的日子,她僵硬着表情從手提包内拿出墨鏡,猛地喊停。
“掉頭,我要回去!”
伏特加猛地刹車,從後視鏡裡看見貝爾摩德已然慘白的面孔。
“從這裡下車,别讓我再說第二遍。”
琴酒沒去看貝爾摩德奇怪的神色,他朝窗外扔掉那未抽完的半支煙,眉間似乎也有了一層不耐。
保護組織的重要财産,不能在她面前抽煙嗎?
下車後戴上黑色墨鏡的貝爾摩德嘲諷地想,她無法忍受,一天也無法容忍,她實在太惡心與宮野一家有關的任何一人,至于多走幾步又算得了什麼……
這副永遠不會疲勞的軀體,青春美貌的容顔,以及不再有孩子的未來,對于她來說,是恩賜?還是詛咒?
每夜嘗試着睡眠卻陷入相同噩夢的她無法訴說,她隻能選擇去憎恨那個女人,憎恨所有擁有“宮野”姓氏的她的孩子。
隻有在憎恨的時候,她才會感受到再一次真實的活着,也終于有了重見太陽的勇氣。
手提袋裡的冰淇淋已經融化,貝爾摩德面無表情地望着路邊設置的簡易垃圾桶,毫不猶豫地往前走了幾步,重物終于墜落的聲音…她拍了拍空無一物的掌心…内心重新歸于平靜……
黑暗裡的影子,這樣就很好,她這樣想,推了推險些滑落的墨鏡,熟悉又妖冶的笑再次浮現在那張美麗的面孔上。
金蘋果般絢爛的容顔,永不逝去的金蘋果,她是屬于組織的唯一金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