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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的很快,大概隻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堪比撥通110後緊急出警的速度,反應過來時,家門口已停下一輛顯眼的白色馬自達RX-7FD3S,看起來就十分昂貴,看來私家偵探的确是個賺錢行業,一裡發散着無處可落的思維,一面顫巍巍地打開了門。
這是理所當然的,她想,和不熟悉的人見面還是會表現出應激反應,一次單純的遊樂園見面,她沒能太接近這名心理防線很重的安室先生,盡管他已經盡量表現得很是平易近人,隻是一裡的直覺總是提醒她……這名叫做安室透的男人,有着另一副隐藏的面孔。
不過,人類的話,總是謊言與真實并存,一裡并不覺得奇怪,她努力壓下心底的逃避與煩惱,還是穩穩保持住了站立的姿勢。
“一裡小姐,久等了。”
安室透打開車門,毫不生疏的爽朗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
“不……你、你來得很快。”
一裡下意識地作出回應,門也被她徹底推開,作出了邀請的動作。
隻是對方露出了猶疑的神色,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開了口:“你确定要在家中談論這件事嗎?”
“沒、沒有問題。”
她這樣說。
信任他嗎?也不全是,一裡有保全自己的方法,她的屋内其實有裝報警器和監控,一個人居住的時候,總是會考慮更多,這也算那對父母為數不多的體貼與細心。
隐蔽的角落,按照常理,是絕對不會讓人發覺的,身前進入屋子的男人似乎也如大多數人一般,對隐藏在或植被下或玩偶眼内的紅點毫無察覺。
他接受一裡的好意,坐了下來,在一個兔子玩偶的沙發附近。
“我、我去準備飲料和甜點,安、安室先生請等待會……”
“不……”安室透想說出拒絕的話,卻見面前過分慌張的孩子徑直跑入了廚房。
雖然誤打誤撞符合了他的心意,男人收斂了柔和的表情,一邊将身旁玩偶的眼珠掏了出來。
短暫的幾秒,他已經重新放回了缺失的眼珠,突然站起的身子來到了角落一株枝葉繁茂的植被前。
定定地注視了片刻,他伸出了手,眉頭緊皺,嘴邊浮現出難得一見的苦笑。
[太簡漏和明顯了,雖然有點小聰明。]
他這樣想,也回憶起不久前與遠在美國的琴酒發生的一點矛盾,心情再次壓抑起來。
能提前從美國回來,是為了給格蘭芬迪的事收尾……這次琴酒似乎動了真格,居然派人監視一個普通的日本學生,當他第一時間得知這個情報,便通過朗姆的關系從琴酒手上搶來了格蘭芬迪的搜查權。
至于最終的處置還是得落到行動組的琴酒頭上,隻是單單能在日本憑借自己的勢力與能力暫時隐藏一裡的事,也算最大的轉機。
琴酒自然是不滿意他的截胡,但他臨時被調派美國處理一些連他也打聽不到的緊急事件,自然抽不出空找他的麻煩,所以安室透才能與他在幾句陰陽怪氣的對話後全身而退,返回至這裡。
思緒抽回,他再次坐回原來的位置,轉移的視線正好對上剛從廚房出來的一裡。
她艱難地端着滿滿的一盤茶點,或許是由于習慣性的緊張,兩隻手都有不自覺的顫抖,這讓安室透停止了想要上前幫忙的舉動,他隻能繼續原地坐着,裝作毫無察覺與一無所知的輕松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