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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 22:30 深夜的一裡家門口。
安室透拿着一封在黑夜中似乎看不清顔色的信封,安靜地立在緊緊閉阖的大門一側。他今天的裝束頗為異常,壓低帽檐的鴨舌帽,黑外套馬甲搭配着淺白的襯衣,如果不是知道來人是私家偵探的身份,很容易讓人心生誤解他隻是深夜酒吧的一位侍者。
大約隻過了一分鐘不到的等候時間,門被一位同樣打扮異常的女孩推開了。她手裡握着閃光燈還未熄滅的手機,神情說不出是因為疲憊引起的恍惚還是虛弱,總之……她看起來很不對勁。
安室透看了一眼她帶着毛線手套的手,皺着眉把信封遞給了她。
“你不覺得自己穿得太熱和明顯了一些嗎?”
“有、有嗎?”
男人為她摘下頭上毛茸茸棉帽,一面阻止了她立即拆開信封的動作。
“别做蠢事,問題提示卡在裡面,隻是還未到允許打開的時刻。記住一小時前我與你在電話裡提出的要求——你需要盡力通過這場測驗,至于其它的别管,前往的地點我會護送你去。”
“可是……”一裡看着面前的信封,心底還是對自己的能力有所懷疑,“安室先生……我、我沒有把握能夠——”
“我對你的能力不抱懷疑,一裡小姐。”安室透打斷了一裡的喪氣發言,他回想着不久前在電話裡對她的各種誤導暗示與快問快答,撇去因為性格問題出現的說話停頓與不自在,她解出完美答案的時間甚至遠超于一般人的反應速度,或許她不僅僅是有點天賦那麼簡單……于是在這種誤打誤撞的狀況下,原本非常可笑的借口面前竟顯現出巧合般的退路。
說起來本來也不會有這場臨時測驗,按照事先約定,隻需他一人出面解決組織的質疑。盡管他并不了解朗姆改變主意的原因,但安室透猜測這或許與秋濑臨走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笑有關……也許就是這個家夥通過郵件令本來偏袒他的朗姆産生了多餘的想法。
秋濑……仁彥……
安室透居然還能在心裡異常冷靜地叫出他的名字,他想,好在一裡波知意外地擁有自保的能力,否則僅憑秋濑給他造成的麻煩,如果讓他退而求其次隻能選擇最危險的替補方案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家夥!
好了,現在的關注點應該是不自信的一裡波知,安室透重新将肯定的目光移向她,繼續補充:
“就把這次體驗當做一次異地考試,一裡小姐,你所要做到的就是冷靜下來,發揮你的正常實力。”
“正常……實力?”
“是的,你應該了解的,自己的真實實力是多麼驚人。”安室透停頓了一會,雖然他有些愧疚以這樣的方式把她卷進來……但早已身處漩渦中心的一裡波知……他難道還有更完美的辦法嗎?
——那是不可能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明白這點,與這個組織扯上關系……并不是過家家的孩童遊戲。她會有危險……她也會有變成第二個秋濑的可能性,誰也無法預料。
直到領着怯弱表情的孩子上了車,他心中的愧疚還是沒能緩解,在遞給她黑色的紗布的那刻,甚至抵達了心靈的臨界值。
“這、這是什麼?”
“把眼睛蒙起來吧……從這裡前往終點的路,你不能知曉。”
“……好。”
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顫抖着合上了眼睛,雙手繞過腦後,嘗試了好幾次打結,卻無一次成功,她實在太過于害怕了……安室透歎了口氣,帶着矛盾的心情朝一裡伸出了手。
“我來替你戴吧……”
“……好。”
……
東京都米花町大黑大樓 負一樓雞尾酒酒吧 AM 9:00
“好了,波本,現在除了遲到的皮斯克,重要的組織成員幾乎全員到齊,現在可以讓我們聽聽你的包庇解釋了嗎。據琴酒所說,你窩藏了一名與格蘭芬迪叛逃相關的少女?”
先開口的是作為主持此事的組織二号頭目朗姆,他并未親臨現場,隻是借助電腦的遠程監視與通話功能在異地進行着一場殘酷而不失公正的審問,至少他不會完全按照琴酒的心意行事,某種程度上也能聽信同為情報人員的波本的建議。
隻是以行動組那一派的人看來,尤其是此時坐在波本對面的琴酒與伏特加,朗姆是波本的提拔人,給予了他不錯的代号與認可,毫無疑問,由朗姆主持審問,完全是偏袒波本的。
考慮到這點,琴酒不免以冰冷又殘忍的目光打量眼前看似冷靜的波本,他倒是想看看這個惡心的神秘主義者能講出什麼可笑的謊言。
“這是個誤會,我想着重先聲明這點。”波本語氣輕快地開了口,漂亮的臉上毫無恐懼和不安,“那一整天她都和我待在一起,我們在遊樂園的摩天輪上玩得很盡興,有了這點證明,她又哪來分身之術能瞞過我的眼睛與格蘭芬迪見面或者分享情報?”
“啧!”基安蒂諷刺地咋舌,很是瞧不上波本哄騙未成年的一套手段,不過對方并未在意她的負面反應,反而緊盯同樣面露嫌惡的琴酒,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我想是琴酒的多疑造成了誤會,行動組的人做事向來橫沖直撞,有些後果沒有查清恐怕就——”
“波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