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她大聲回道。面前的男人依舊一臉笑盈盈，她開始止不住打抖。

多麗絲毫無所覺，“等會兒要去吃什麼？”

“意、意大利面，可以嗎？”瑟伊特爾現在連說話都開始哆嗦，她不想這樣，可她很抵觸面前這個男人。

男人的神色一瞬間變了，又很快恢複，她莫名其妙地知道他表達的是什麼意思，她慌亂地改口：“不，多麗絲，你先回去吧。”

多麗絲沒有聽出她的異樣，也沒問她為什麼，因為她剛好坐累，正想回去，“好，那你現在要走？”

瑟伊特爾很想向她求助，但她知道不能連累朋友。

男人緩慢地調皮地對她眨了眨眼睛，壓低的聲音尤其磁性：“我隻是想逛一逛。”他似乎很滿意她害怕顫抖的模樣，伸出長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挽住她垂落在胸前的黑發。

瑟伊特爾握住他的手指，她冷聲道：“不要碰我。”

他聽話地将手指收回去，氣定神閑地靠着沙發，一動不動地盯着她。

瑟伊特爾站起來，向簾子後的多麗絲說：“是的，我現在回去。”

“好哦，拜拜。”

“再見。”

瑟伊特爾整理好剛剛因為坐姿而變亂的衣角，見他半天沒動，她看着洛基，“不是說逛一逛嗎？”

洛基笑了笑，慢悠悠地站起來，“請帶路。”

瑟伊特爾開始瘋狂思考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她應該帶他去人流量大的地方，讓他不敢胡作非為；還是帶他去沒有人的地方，這樣即便發生了什麼事，隻有她會受傷。

她還在糾結應該去哪裡時，隻見洛基不知何時走在了她的前面，他看起來早已有了打算，緩緩停在造型室隔壁的商場。

他回頭看着一臉警惕的瑟伊特爾，微笑道：“挑選舞會要穿的衣服，這可真不錯。”

瑟伊特爾深吸一口氣，站到他的旁邊，為了不讓他突然生氣，她選擇努力地配合他，“是的。”

洛基不再為難她，他手裡把玩着從瑟伊特爾身上摘下的手表，饒有興趣地打量商場内的一家家奢侈品店。

他還記得紳士這套禮儀，“你想去哪一家？”

瑟伊特爾此刻根本沒有心思顧及這些，但她又不得不這樣做，她随便指了一家，“就這家吧。”

她以為他是要為自己購買，但沒想到童年的經曆再次重現，她很久沒當一個玩偶了，身上的裙子換來換去，飾品一個接着一個。

她不知道他哪裡來的信用卡，刷卡的速度，她的眼睛直接看不過來。

店員興奮地讓瑟伊特爾填寫地址，看瑟伊特爾和洛基的眼神特别溫柔。

她換了許多件裙子，去了許多店，但洛基始終找不到最滿意的那一件，瑟伊特爾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他一直在看着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他的目光沉沉。

在去往下一個店的路上，他們經過一個櫥窗，洛基突然停下了腳步。

瑟伊特爾順着他的視線，看向櫥窗展示的裙子。

這是一條看起來非常溫柔的米白色垂地長裙，柔和的面料貼合在假人模特的身上，設計簡潔而典雅，沒有過多的花飾或裝飾，隻有一些細膩的褶皺。

“你喜歡這一件嗎？”他扭頭詢問她，看似是在問她的意見，實際上，他們都明白，她無法說“不”。

看着瑟伊特爾穿上它的樣子，洛基終于露出滿意的微笑，他對着她伸出手，瑟伊特爾皺皺眉，無言抗拒。

“過來，瑟伊特爾。”他發出不可抗拒的命令。

看着一旁突然倒地不起的設計師，她無奈地輕輕地将手放上去，他的掌心陰冷，她不自在地打了個哆嗦。

他太高了，這讓她感到非常的不安全，他的氣息落在她的臉頰，一陣冰冷。

現在他們的距離極近，她不知道接下來他要做什麼，過了良久，她看着他将手指停在她的臉邊，他們的目光對視。

她突然累了，她為什麼一直在順從他？

一直？

這個詞用得可真奇怪，明明她是不想讓他傷害其他人才這樣做，為什麼她感到了厭倦。

她強硬地移開他的手，“可以了吧。”

她以為他會生氣，但他隻是張開雙臂，後退一步，他還是笑着，“當然，如你所願。”

明明他已經遠離了她，但瑟伊特爾還是覺得她沒有脫離危險。

“邀請我。”

“什麼？”

他似乎從來沒這樣直白過，少見的猶豫，“舞會。”

瑟伊特爾正在把昏倒的設計師扶起來，她把設計師扶在沙發上後，才回頭看他，“參加完你就會離開？離開地球？”

“是的，”洛基矜持地點頭，“我想在舞會上看見你，還有這條裙子。”

瑟伊特爾緊張地抿住嘴，他們無言對視，她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

瑟伊特爾好幾天沒有回家，她每天報平安的信息準時發送到托尼的手機裡，她沒有告訴托尼她去了哪裡，但她可以很确定地告訴托尼，她隻是去朋友家住幾天而已。

托尼看着酒店賬單傳送過來時，他陷入了沉思，瑟伊特爾和她的朋友，為什麼會去酒店住？